关于如何处置时予擅自摧毁整个深蓝星系的决定,联邦几乎每天都要为了讨论这个问题召开一次议会,但吵来吵去都没吵出什么名堂来。
陆西望也是头疼不已,时予决绝的举动固然让整个联邦震惊,但也因为她把深蓝星系所有的幸存者都救了出来,备具争议的同时又聚拢了大批拥护者。
她本就在联邦民众中有着较高的威望,这段时间来一系列的举动几乎让所有敬仰谢与砚的人都成了她的拥护者。
如果议会对她采取强制手段,会引起反效果。
他想着,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突然,他停下步伐,眼角压了压。
他的书房里站了一个人。
她穿着暗红色的军装,黑色的军靴踩在地上,积蓄着令人畏惧的力量。
她黑色的长发被绑成高马尾束在脑后,也不知是不是等得久了,脸色带了点不耐烦,双手抱胸看着他时眼中又带了些许戏谑。
“好久不见呀,陆元首。”她在所有人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进入了他的私人住宅,并且不知道在他的书房里待了多久。
陆西望抓着衬衫领口的手停住,他抬眼直视时予:“时少将怎么在这?”
时予原本靠在墙上,听到他的话提了提嘴角,抬手拉开书桌边的椅子坐了上去翘起二郎腿,又把一只手搭在书桌上,说道:“我来这当然是为了请陆元首帮个忙。”
陆西望几乎在瞬间猜到了她口中的忙是什么,目光冷静道:“时少将想成为元帅依靠的是功勋,是民众们对你的期待感,我能帮什么忙?”
“这些我没有吗?”时予反问着,拿起桌面上陆西望和陆东言的合照。
“陆元首,你似乎对自己没有明确的认知。”她语重心长说了一句,指腹轻轻扫过陆东言的面孔,却又在瞬间弹跳而起,一脚将陆西望踢倒在地。
只听‘咔嚓’一声,能源枪的保险栓被拉开,冰冷的枪口抵在陆西望的脑袋上。
高高在上的陆元首此刻被狼狈地按倒在地上,他的下颚已经被磕红了,很疼,疼到牙根处,让他说不出话来,他的侧脸也贴在地上,冰冷的感觉传来一阵又一阵屈辱。
能源枪黑洞洞的枪口重重的戳着他的后脑勺,陆西望耳边还响起时予的宛若恶魔的私语:“陆元首,只要我的手指头轻轻一动,你可就死了。”
她轻笑起来,似乎在衡量是现在杀了他好,还是让他再多活几天。
陆西望看着掉在眼前的眼镜,声调没有任何变化:“时予,杀了我,你知道联邦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况吗?”
几乎是陆西望话落的一瞬间,时予接过他的话,轻佻道:“你觉得我在乎吗?”
“破后而立,不彻底的破碎,又哪里来完美的重塑,不管是你,还是谢立钦,不都是这么想的吗?”
“我以前觉得这个想法挺疯狂,但现在觉得好像还挺不错,有我缔造的联邦,才是我想要的联邦……”
“真是个伟愿,不如陆元首来成为我不世功业的第一个殉葬者吧?”
“时予!你疯了吗?”陆西望低吼着。
伴随着他的低吼,时予一脚踩碎他眼前的金丝眼镜,颇有兴致的欣赏着这位优雅从容的联邦元首气急败坏的模样。
她抓起他戴着智脑手环的手,开启他的智脑,进入星网,点进热搜最高一条,轻飘飘点了个赞。
原本边热火朝天的评论区在短暂的一瞬停顿之后涌起更热烈的讨论。
时予笑眯眯低头:“多谢陆元首相帮,接下来就要靠闻人元帅了,让我猜猜他现在到哪了?”
她踢了踢陆西望被她踩得粉碎的金丝眼镜:“东西是好东西,可惜脆弱了一点。”
她说完门外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顾前谦最先出现在门边,他打了个哈欠说道:“如你所料,人来了。”
闻人漠从门后的阴影中走出,他头上还带着水渍,身上的衣服是随便套上的,完全没有一国元帅该有的威严与正经,狼狈得像是某个偷窥狂被人泼了一盆水即将被扒了衣服扔到大街上示众。
时予踩着陆西望的肩膀,对着闻人漠笑了笑:“好久不见呀闻人元帅,肩膀上的伤好了吗?”
闻人漠目光阴沉,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时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威胁联邦元首,试图操控议会,还有什么是你放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