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萝:“我杀她是有原因的。”
越良泽又给她倒了杯汤水:“我知道了。”
“她若是没对玉芝做那些事,谁没事会傻乎乎地去
招惹逍遥宗大长老最宝贝的孙女。”铃萝低声絮叨,“我那会连灵力怎么用都不知道,握把剑都难,得双手拿着,还挥不动。”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招惹锦苑的。
平时锦苑过来阴阳怪气几句她都忍了,偶尔带穿着破旧衣裳的她和玉芝进山门,让穿着上好绸缎,一个个打扮精致漂亮的女孩们看着她俩捂嘴偷笑,窃窃私语地嘲笑。
铃萝也忍了。
相比在外流浪差点饿死,在逍遥宗好歹有一口饭吃。
所以当初听越良泽说留在天极的原因是混口饭吃时,铃萝心头触动,竟是瞬间理解了他。
“她总来挑刺,我一直忍啊忍,想着只要不让妹妹在外受天寒地冻还挨饿,被人笑骂也无所谓。”铃萝咬碎嘴中的糖栗子,香甜粉糯,却化不开那时的苦,“可她趁我不在,把玉芝以找我的名义哄下山去。”
“她做了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但就像是把一个十二岁还不能发声的小姑娘扔进饿极了的狼群里,却站在旁边拍手笑看着玉芝一边哭一边拼命想从狼窝里爬出来。”
“每次她要爬出来了,锦苑又踩着她的手把她踹回去。”
铃萝说:“这就是我杀她的原因。”
越良泽一直专注地听着,他给铃萝剥着最后一颗糖栗子,又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所以你日后……”铃萝话说到一半,却在越良泽抬首将糖栗子递过来时顿住。
她望进少年那双干净明亮
的眼底看见了自己。
本想说,所以你日后不要总跟我作对。
不要以为我都是错的。
不要去护我要杀之人。
可她忽然想起来,云守息说过她错了,于休说过,世人说过,偏偏越良泽一次都没说。
“嗯?”越良泽见她突然顿住,没了后话,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你日后常给我剥栗子吧。”铃萝吃下他递来的最后一颗栗子,没什兴致地说。
越良泽却点了点头,将小碟子们收进食盒:“但栗子不宜多吃,得适量。”
铃萝神色恹恹,抬手给他看自己腕上的卷神锁道:“你看是我多吃不好还是我没命多吃。”
越良泽听后神色略显无奈。
他刚盖上食盒,铃萝就听有人朝这边走来,很快越良泽也发现了,两人对视一眼,铃萝吃饱稍微有了点力气,当即抓着他拉入水中。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莲花摇曳。
越良泽没入水中,铃萝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又上浮出水。
哗啦一声,睁眼的铃萝瞧见一袭白衣从暗处走出,云守息漫步走来,在岸边驻足停下,朝水中的铃萝看去。
“师父。”铃萝低垂眉眼,模样乖巧。
心中却暗骂一声糟糕,云守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要是让他发现越良泽在水里,那越良泽肯定会被这变态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