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份多出来的荔枝,盛南晴惊讶的瞪大了眼。
下一秒,她调整好情绪,眸光盈盈往向上座那俊美无俦的男人,又是惊喜又是感动。
景帝看着她这反应,戏谑道,“朕看你刚才一直盯着朕,想来是馋这荔枝许久了。吃吧吃吧,可别把你这只馋嘴猫给饿坏了。”
这样随意又宠溺的语气,简直比赏赐荔枝的行为,更让人眼红。
刹那间,盛南晴接收到好几道恶意满满的视线,唉,当众撒狗粮什么的,果然容易招仇恨。
偏偏这个时候,安王扬声道,“早就听闻皇兄近来很是宠爱盛嫔,如今看来,果真如此。”说着,他端起酒朝着景帝敬去,“有此佳人在畔,皇兄真是好福气。”
盛南晴:……想骂娘。
景帝倒是不以为然,跟安王一起喝了杯酒,又斜觑着他,“你这年纪不小了,也是该收收性子,娶个媳妇替你操持中馈。改明儿朕让皇后给你整理一份未婚适龄的官宦之女名单,你自己挑个喜欢的。”
“多谢皇兄美意,只是臣弟已有意中人……”
“噢?说说看是哪家的女儿。”
“唉,说来伤心,臣弟只迟了一步,那女子就已嫁为人妇。”安王
伤心的喟叹了一声,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盛南晴分明看到他朝自己这边瞄了一眼,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能害死人的!
她在心里狠狠腹诽一番,把脑袋垂得很低,专心致志剥荔枝。
景帝那边还想再问些细节,就听安王道,“皇兄别再提臣弟的伤心事了,不然这筵席臣弟怕是要难受的难以下咽。”
景帝倒也不八卦,不动声色的转到了另个话题。
撇去安王这个莫名其妙的不安定因素,总得来说,这场宴会还是很愉悦的。
盛南晴将那碟子荔枝吃得干干净净,等宴会差不多散场前,长福公公派小太监递了个信过来,说是让她好好准备准备,陛下今晚八成是要去她那。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荔枝果然不是白吃的。
盛南晴谢过那公公,就由着暖玉和珠儿搀扶着回去。
宁贵人今晚喝的格外尽情,简直是敞开肚皮吨吨吨的狂灌酒,按她的说法是,喝醉了一觉睡到天亮,隔壁就算再闹腾也听不见。
看她那醉猫模样,盛南晴特地多派了两个小太监送她回去,省的路上磕着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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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跟安王多喝了两杯,等出发去清漪苑时,已是子初。
踏着月色,皇帝的轿辇平稳的行进,经过百花苑时,随着清风吹过来的,除了淡淡的花香,还有一阵悠扬婉转的曲声——
“从今后,与你春日早起摘花戴,寒夜挑灯把谜猜。添香并立观书画,岁月随影
踏苍苔。从今后,俏语娇音满室闻,如刀断水分不开。”①
长福公公眉头微皱,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皇帝。
只见皇帝半阖着眼睛,一只手撑着脑袋,鼻音有点重的问,“是谁在唱曲。”
“陛下稍等,老奴前去打探打探。”长福公公哈着腰说道,忙转身去查探。
穿过花团锦簇的曲折回廊,在那不远处的凉亭里,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正抚琴低唱,声音清软如莺啼,皎洁月光落在她身上,宛若仙女下凡。
长福公公心中诧异,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等走近一看,才认出其人。这不是那位身体不适、无法赴宴的康美人吗?如今瞧她这架势,哪里是身体不适,怕是专门腾出时间做出一番布置吧。
这样争宠的手段,长福公公这些年也没少见,不过他都派人跟盛嫔报信了,要是陛下今儿个就这样被康美人半路截胡,自己日后见到盛嫔得多尴尬。
思及此处,长福公公微微眯眼,面上却是堆满笑意,掐着嗓子道,“咱家当是谁在唱曲呢,原来是康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