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里,只装了薄薄的一张碧云春树笺。
薛玉润一瞧见碧云春树笺,先前甘甜的泡泡就都“啪啪”地碎裂。想到上次楚正则在碧云春树笺上画的两幅画,薛玉润撇撇嘴,哼声打开了信笺。
上面果然画了一幅画。
寥寥数笔,勾勒出她醉酒之后,侧卧在榻上的模样。
分明是再简单不过的线条,可薛玉润竟觉得自己瞧出了几分娇憨,她心头一跳,忙往下看。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画的下方还添了一句诗。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愿作鸳鸯不羡仙。”
楚正则这句诗的笔锋,不像他写馆阁体时的苍劲磅礴,而是行云流水、铁画银钩,一撇一捺都透着温柔,仿佛藏着如水一般缠绵的情谊。
一时间门,醉酒后的憨态纷纷涌回心头,薛玉润“啪”地将信笺翻了个面,伸手压着信笺,像生怕它自己翻过来似的。
可心里的泡泡,又开始忍不住咕嘟咕嘟地往外冒。
薛玉润将额头抵着桌案,呜咽一声。
心跳难以抑制,这般乍暖还寒的时候,她都热得不像话。
“姑娘?”珑缠进房间门来摆膳,乍一见到薛玉润又满脸通红的模样,差点儿没克制住语调中的惊奇:“您这是怎的了?”
薛玉润不肯抬头,只生无可恋地嗡声道:“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当着陛下的面喝鹤觞?”
这下好了,她要如何才能扳回一局。
珑缠抿唇一笑:“您下回不喝便是了。”
“那怎么能行?”薛玉润不忿道。
凭什么就她羞得面红耳赤,楚正则到现在就红过耳朵?
好不公平!
薛玉润哼声道:“我才不要认输。只是,要从哪儿去找法子好教他也尝尝这滋味……”
“您及笄之时,陛下不是送给了您竹里馆最新的话本子?”珑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