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之后,对于梦的结局,阿萝已记不清楚。
她睁开双眸,撞入洒落的明光,被亮得睫羽一颤,神智也缓缓苏醒。
微妙的疼痛爬上后颈。
阿萝眯起杏眸,感觉头脑昏沉,意识七零八落。
“簌。”似是纸张翻动声。
视线缓慢聚焦。她终于看清,面前的平棋由红木制成,刻有忍冬纹,模样精致而陌生。
显然,这里并不是简朴的后罩房。
阿萝一惊,连忙撑起半身,匆匆打量四下。
雕花木门、镂刻窗棂、黄花梨圆桌……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可她初醒不久,后首隐隐作痛,难以拼起残碎的记忆。
再看去,一道人影映入眼帘。
青袍男子单手持卷,坐于案前,凤眸低凝,似乎正在读书。
阿萝双肩一颤,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茫然取代了惊讶。一时间,她滞坐榻上,攥紧被褥,心间困惑如泉般乱涌。
发生何事?她为何会在传舍,又怎会睡在魏玘的榻上?
竟然没有半点印象。
她只记得,郑雁声昨夜来寻她,提了一壶桃花酿,道是为贺施药顺利、要与她共饮几杯。之后的事,她就完全记不清了。
正追忆时,魏玘的声音徐徐抛来——
“醒了?”
相较于阿萝,他镇定许多,说话时连头也未抬。
阿萝眨动杏眸,怔怔道:“醒了。”
魏玘若无其事,将书卷随意一扣、埋进案牍,这才转腕支颐,睨向阿萝。那双乌漆、漂亮的凤眸里,满是玩味与促狭。
“醒得迟了。”
听见这话,阿萝先是一怔,很快记起正事,抬眸看往窗外。
灼烈的日光直刺入目。时辰大抵已近晌午。
阿萝急了,连忙掀被下榻。
她惦记施药之事,将先前的顾虑丢到九霄云外,只想避瘟药需连服三日,今日睡过了辰时的施粥,不能再错过申正的一趟。
“子玉,我要回都尉府去了!”
她穿好鞋履,潦草抚平裙袂,顾不上解释,向屋外奔去。
“改日再与你细说!”
魏玘见状,也不拦她,只勾唇,轻轻笑了一声。
这声轻笑传入阿萝耳中,竟像羽毛似地,扫过她心尖,令她想起某些隐匿的念头。
阿萝停下脚步,扭头回望魏玘。
魏玘看见,她眸光闪烁,卷翘的长睫扇动着,樱唇也含咬一半。
“怎么?”他笑道,“还要亲了本王才走吗?”
阿萝啊了一声,被他的话牵着走,认真忖了须臾,才道:“我还没有梳洗呢。”
言下之意是,若她已然梳洗,当真会-->>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