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自那天老寒腿发作后,狠狠的疼了好几天,膝盖肿了老大一个包,用手指按下去,再放开,就是一个凹槽,看得她十分心惊。她还不想死,寻医问药,最主要的是钱,她能不能活的长久,就看她能不能从秦溪他们身上,刮到油水了。这止疼药片,她已经吃了两年多了,从最开始的一天两片,到现在的一天六片,这两天疼的厉害,她又加大了药量,一次四片,一天吃两次,也就是八片,这样才勉强能把疼痛感压缩在她勉强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这止疼的小药片可不便宜,她一个月光是吃药的钱,最少五块,当然,这是指冬天,夏天她腿的情况会好一些,倒是不用吃那么多钱进去,不过止疼药片是不能断的,一天不吃,她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一天最少也得吃两片止疼药片。如果不是吃药太费钱了,她也不至于在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内,把她的小金库给掏了个七七八八。前几年,秦清向她奶奶讨要零花钱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她开口了,李春花都会掏兜,少则一分,多则五分。现在嘛,李春花直接成了个铁公鸡,除了自己,对谁都是一毛不拔,秦清也不例外。她是真的很怕自己人还没死,钱全被花完了,买个小东西都得伸手向儿媳妇要钱,这种生活,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十分没意思。对于秦清这个孙女,别的东西都好商量,但是钱这种东西就不行了,没得商量,因为她的药,可不能断。再说,秦清吃喝都在家里,哪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小女孩拿着钱不好,容易跟人学坏。她是决计不说自己抠门的事。这天傍晚,刘琴跟秦山顶着小雪急匆匆的跑回了家,刚站在门口拍干净头上衣服上的碎雪,一进门,就看到家里的冷锅冷灶,两人的脸顿时就拉下来了。这大冬天的,在厂里辛苦上了一天的班,回来,还要自己动手收拾家务,外加给在家里闲待着的四口人做饭,脾气再好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会有情绪的。“怎么回事啊?”“妈,你就不能带着他们三个,在我们回来之前,把家务给收拾好,把饭菜给做好吗?”刘琴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连自个的宝贝儿子,这会子都算在里面了。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她这个当妈的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腿疼的厉害,如果不是烤火温度高,会让我的腿感觉舒服一点儿,这会子,我还在床上躺着呢!”李春花撇撇嘴,不太高兴的说道。这娶妻娶贤,她两个儿子的媳妇都没娶好,怪不得她晚年生活过得这么惨。“你的腿是疼,我们上班也累啊!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们。”“谁家老太太跟你一样,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别的活啥都不干。”“还有,你老说你腿疼,可你自己不是买了止疼药片吃着了吗?”“怎么?难道止疼药片不止疼?”“如果是这样,那妈,这止疼药片你以后还是别买了,是假的,可别再花钱跟人买教训了。”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在她的家白吃白喝白住了这么多年,却一点不识好歹,经常在外面跟别的老婆子说她的坏话,就这种人,最讨人嫌了。虽然有时候她做的挺过分的,可李春花做初一,她做十五,简单又公平。“我年纪这么大了,年轻时候带儿子,后来帮你带孙子,现在享享福咋了。”“对了,我有一件事要跟你们说,跟我来。”思来想去,李春花还是决定把秦溪养兔子的事告诉刘琴秦山两口子。这件事的利益太大了,她一个人吞不下。而且,她想要在个家里养兔子,第一关要过的就是儿媳妇刘琴这关,如果她不同意这个事,什么都白费。至于强硬的养,那不行,刘琴绝对能干的出来,把她的兔子送回娘家去吃的骚操作,她真要是顶着刘琴的压力,先斩后奏,直接在家养兔子,肯定会被刘琴连锅端走,这划不来,风险太大了。“什么事啊?”刘琴不耐烦的双手插兜,跟了出去,嘴巴里吐出的话,是一点不饶人:“想道歉的话,在屋子里就可以了,我不介意的。”“还有,你以后不能在这个家白吃白喝白住了,要干活,干活身体才能好,我妈年纪比你大,每天还要在家干活呢!”“难道你还能比她金贵?”“你一乡下老太太,那么矫情干什么,该干就干,不该拿的别拿。”随着刘琴在家的威势愈重,秦山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耙耳朵,媳妇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的那种,要多听话有多听话。至于李春花这个老娘,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做的不错了,媳妇说的对,他能给她一口饭吃,就已经是很讲良心了,本来给老娘养老就是两兄弟的事,全撇到他这来,也不是个事啊!付出是最容易让人遗忘的,特别是老人的付出,秦山已经忘记了,当初他接过老娘给他拿的两百多块钱的时候,随之一并给出的承诺。“不是这件事,是有关于秦溪他们的事。”李春花怕刘琴再说下去,她被气死,主动提起了话茬。这些年,从刘琴嘴里吐出来的冷嘲热讽,她没少听,而且刘琴说的话是越发刻薄了,哪疼往哪儿钻,不扎的你鲜血淋漓,绝不罢休。“什么事啊?”刘琴已经很久很久没想起那三个孩子了。现在想来,全都是陌生。她有时会恍惚,以为自己只有三个孩子,前面的三个,离家太久,离的太远,原本在她的心中占据的位置就不多,现在则是更少了。“秦江、秦河跟秦溪三个,他们现在挣了大钱了,在乡下养兔子挣大钱”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婆媳俩一问一答,配合的十分默契,刘琴跟秦山两人也大致了解了秦溪他们下乡后发生的事。:()年代文里的老实人罢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