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间,是她觉得最难熬的时候,因为她需要频繁的上厕所,虽然在他们屋放了一个尿桶,不过这也够她难受的了,毕竟她一个孕妇要频繁上下床去上厕所。
而且她腿还肿了,跟个萝卜似的,走的路稍微多一点,站的稍微久一点,就疼的不行,偏偏她自己还按不到,只能忍着。
至于方正,他就算再厉害,也是凡夫俗子,从早干到晚,既要上工,又要帮着洗衣做饭,自然会觉得累,指望一个累的沾床就睡的人给她按脚,还不如她自己用竹片轻轻敲打为好。
这天,方正前脚刚出了门,去上工了,后脚云晴就感觉肚子不太舒服了。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之前她还以为是要生了,慌的不行,还好曾柔就在她身边,告诉她,这是正常的,她才没有惊慌失措的请人去找方正。
原本以为肚子没一会儿就会恢复原样,不疼了,可谁知道,这次跟前面那几次不一样了,而且,她能感觉到,她的下体流出了一些液体。
根据之前曾柔跟她讲述的生产过程,她这应该是要生了。
“我要生了,有人吗?”云晴寄希望于周围有人能听到她的呼喊声。
只有把方正找来,她的心才能安下来。
无论是给她找接生婆,或者是把她送到卫生院去,这都离不开方正,她在这里唯一的家属。
千万别让她一个人在家里,忍受生育之苦,她哪知道该怎么生孩子啊!
想到曾柔以前跟她说过的,村里那些因为难产而去世的女人,云晴的心里是越想越害怕,实在是没有底。
“有人吗?”
“我要生了。”
“快来人啊。我要生了”
一连叫了好几句,都没有人应声,云晴不得不摒弃之前与秦溪产生的那点龌蹉。
现在,也只有秦溪能帮她了。
“秦溪。我要生了秦溪救命啊!”
“秦溪。”
现在的她,只想摆脱此时的无助,只要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且帮了她,她会感激她他一辈子的。
云晴要生了,秦溪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现在正在后山割嫩草,家里的兔子就好这口,家里那些兔子的口粮,就是她每天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比起她两个哥哥天天顶着烈日挣工分,她干的这点活,是真不算什么。
在村里,最硬的通货是粮食,在这个绝大对数人都还吃不饱饭的年代,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秦江秦河去上工,挣回来的是粮食,对这个家来说,这也很重要,哪怕那些粮食的价值还比不过十只兔子。
云晴无助的抱着肚子,艰难的行走着,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来家里找到她,给她找产婆医生之类的,她必须得主动出击,为自己寻求帮助。
离她最近的是秦家,而且她知道,秦溪是在家割草喂兔子,并没有每天跟着两个哥哥去上工的,所以,她去秦家,有很大的概率会遇上秦溪。
明明两家的距离相隔并不远,中间只有一些松树,以前她不止一次嫌弃过两家挨的太近了,日子过的不消停,家有恶邻,现在她则是深恨这条路太长太远太难走,虽然近在咫尺,可她却怎么走都还没走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