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隽是生气了吗?
可是总觉得又没有生气。
杭峰酒都醒了一半,头脑空前清明地看着唐隽的背影,患得患失地进了房间。
只是一只脚才一迈进去,走在前面的人就回头对他笑,自然的让开进屋的位置,自然地关上门,说:“就知道你看我这颗痣不顺眼久了,可是娘胎里带来的,要是真不好看,倒也不是不能点掉,就是觉得男生没必要。”
“没,没必要。”杭峰说,“挺有特色的。”
“特色就因为与众不同,不同也有好的坏的,不过能将就就将就吧,我又不是靠长相取胜。说起来你今年参加那么多比赛,在学校的时间肯定是不多。我也差不多,年底国家集训队就要集合,我的期末考试也考不了,在京城一待也是一两个月。滑雪国家队的总部在哪里来着?”
杭峰的关注点就轻易地被带走了。
也是他自己想配合,毕竟刚刚自己的动作确实解释不清。
他放松下来,说:“原本在白山那边儿,不过张口子的滑雪场重新修过之后,好像国家队就常驻在那边了,距离京城也就一个来小时的车程。你过去的时候,有空可以过去玩。”
“行,我把摄影器材带过去,滑雪就免了,不过可以拍拍雪景放松。”
唐隽说话间,先站在了浴室门口,说:“你先洗我先洗?一身汗,很不舒服。”
“你先。”杭峰说完,看着唐隽走进浴室关上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唐隽肯定是介意的,但唐隽不提,他也不知道怎么提,不如就这样吧。
杭峰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呆坐了一会。
不其然的,又想起了那双乖顺的过分的狐狸眼。
唐隽洗完后,杭峰也去洗了个澡。
吓醒大半的醉意,这一洗澡连剩下一半也清醒。
接下来再没发生什么,杭峰注意力空前集中地确认自己不会再做错事,一直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压抑的酒醉骤然爆发,眨眼的功夫就睡的天昏地暗。
唐隽靠在床头,连床头灯还没来得及关,就听见了杭峰睡沉了的呼吸声。
放下手里一直当做伪装的书,唐隽这一刻才敢把目光完全地落在杭峰的脸上。
其实也没什么,妄念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生出来。要不是杭峰本身就有漏洞,给了他膨胀生长的土壤,他也不会真让自己投入进去。
不想说明白,是没到那份儿上,杭峰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他不想强迫对方提前做出决定。
但要是杭峰主动靠过来,他凭什么要抗拒。
手掌拖着他的下巴,他就是要抬头。
握上来的手,他就是要反握。
看着杭峰越来越靠近,他就是欢喜。
白日里在杭峰面前的冷漠、天真、乖顺,在这夜的朦胧下统统消散,唐隽弯下腰,贴近了杭峰的脸看,放肆自己眼底的独占欲膨胀开来,欣赏着杭峰脸上的每一道线条折角。
眉毛真浓。
鼻子也很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