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寻芳言简意赅:“方才有人想要毁坏申天赦,应当是您所说被其他世家安插到獬豸宗的眼线。我和上沅已将人捉拿,等候宗主下令处置。”
盛焦匆匆一点头,将湿淋淋的奚将阑打横抱在怀中,冷声下令。
“先将申天赦封印。”
上沅一愣,正要张嘴去问其他人怎么处置,被倦寻芳扯了一把。
奚绝明显出事了,宗主哪有闲情逸致去因管那些人?
以后再说。
酆聿已经熟练地操控幽魂前去寻找奚将阑不知道跑去哪里的魂魄,但雷声阵阵,震得他脑袋疼,烦躁得险些将小纸人给撕了。
突然间,天边一道比之前强百倍的雷声遽然划破漆黑天空,虚空扭曲,几乎将天幕撕开一条巨大无比的口子。
酆聿被震得脑瓜子嗡嗡的,捂住耳朵才勉强没被劈聋。
那明显不是寻常雷,酆聿回过神后正要对盛焦骂骂咧咧,但一抬头却见獬豸宗上空的乌云竟然被那天衍珠招来的一道天雷硬生生劈散。
浓密乌云和大雨瞬间止息,强烈日光穿透而下,顷刻照亮獬豸宗。
酆聿目瞪口呆。
这……
盛焦的修为,当真是还虚境吗?!
盛焦抱着奚将阑抬步就走。
奚将阑前所未有的乖巧,安安静静蜷缩在盛焦怀中,双眸涣散失神,因睁了太久泪水控制不住从羽睫滚下,满脸布满泪痕。
盛焦抱紧他,飞快回到獬豸宗的住处。
清澂筑说好听点,叫幽静雅致,说难听点就是布置素朴简陋,放眼望去空空荡荡,除了书案、床榻、和隔开内室外室的巨大屏风外,竟与獬豸宗牢笼没什么分别。
磅礴大雨已将院内最大的桂树打得花叶掉了一地,枝头空无一物,更显萧瑟凄凉。
盛焦催动灵力将奚将阑浑身雨水催干,笨拙地将他轻放在硬邦邦的石榻上。
奚将阑太过瘦弱,盛焦抱着好像同六年前没什么分别,可想而知这些年他吃了多少苦。
即使如此,往日里他依然嬉皮笑脸,好像再多的苦痛也能强压下去,堆出虚伪的笑脸来敷衍搪塞各种形形色色的故人。
——包括盛焦。
盛焦强行按下心中泛起的涟漪,将手指按在奚将阑的后肩处,一点点催动融入骨血的天衍珠。
星星点点的酥麻缓缓遍布奚将阑浑身经脉,让他的眼眸倏地睁大。
误以为这是黥印的屈辱犹在,他痛苦地呻。吟一声,手胡乱抓了抓,极其排斥地用尖利的指甲去捂「灼」字雷纹,似乎不想让人看到。
“不、不要……求求你……呜不。”
盛焦手一僵,强行将他按住,闭着眸用神魂和天衍珠的牵引妄图探查奚将阑的魂魄在何处。
但走魂和失魂并不相同,奚将阑三魂七魄早已脱离肉身,同躯壳失去所有相连。
在此处的,只是一具空荡荡的皮囊。
盛焦眉头紧皱将手收回,雷纹缓缓化为红痣,奚将阑眉宇间的痛苦之色这才平息,微微垂着眸不知在看什么。
很快,酆聿遣厉鬼前来报信。
“寻不到。”
盛焦冷冷道:“怎会寻不到?”
他已将獬豸宗封住,只是几息时间,那三魂七魄不会跑太远。“但就是找不到!”酆聿暴躁得要命,“往常他走魂都是在诸行斋,那地儿小,他又只爱在你那棵桂花树下待着,三回有两回都一找一个准。但你獬豸宗这么大,又有怎么多囚笼,他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儿?”
盛焦一愣,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霍然转身离开。
獬豸宗囚笼宛如围楼圆寨,四面皆是高楼囚芥高大数十层,最中央一圈天井下方也有一座獬豸石雕,常年围着廊道哒哒跑着巡逻,震慑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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