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了一半水路,“倦寻芳”才吐出一口气,嫌弃道:“獬豸宗的人还像之前一样好骗。”
黑猫从奚将阑肩上跳下来,猫爪按了按脚下的水,好奇道:“这是什么水道法阵吗,竟然沉不下去?”奚将阑皮笑肉不笑道:“但凡你走的不是正确的道儿能立刻沉到底,水里的钩蛇直接把你穿成串烤着吃。”
恰在此时,水道之下一条巨大如游龙的漆黑影子沉沉游过。
黑猫吓得一溜烟蹦回奚将阑脖颈上窝着。
“你在獬豸宗受过三个月的刑?”黑猫怯怯地道,“怎么还敢来啊?”
奚将阑疑惑道:“为什么不敢来?”
黑猫:“就、就没有什么阴影?”
“阴影?为什么会有那没用的玩意儿?”
奚将阑漫不经心地说,随手将挂在腰间的小木头人折断四肢,又摸了下脖子,想了想连脖子也掰断了。
“咔哒”的脆响,像是在掰人骨头似的。
黑猫噎了一下。
在獬豸宗受了这么大的苦,寻常人怕是连靠近都得心中发憷打颤。
他可倒好,一点事儿都没有。
但这小骗子说的谎话一箩筐,它也分不清这话是假话,还是此人当真没心没肺,好了伤疤忘了疼。
奚将阑虽无灵力,脚程却很快,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去。
等到一只脚落在獬豸宗平地,水道瞬间化为张牙舞爪的流川,好似水蛇在水面上一阵翻江倒海,一头钻到水底,化为流川继续肆虐。
沼泽水面瞬间平静,连风都没吹起一丝涟漪。
獬豸宗电闪雷鸣,奚将阑在半道上就将耳饰摘下来,裾袍和宽袖已被雨水打湿,湿哒哒地贴在手臂和小腿,难受得要命。
他在獬豸宗待过三月,大概知晓申天赦的位置,熟练地避开人前去幻境。
好在獬豸宗的执正都在忙着处理残局,有的瞧见他也只是匆匆行礼,并未追问太多。
奚将阑顶着倦寻芳那张脸,一路上有惊无险地到申天赦封印的地方。
只是他刚要走过去,却在拐角处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倦寻芳:“……”
奚将阑:“……”
两人在大雨中顶着同一张脸,大眼瞪小眼。
轰隆隆。
巨雷劈下,将两人的脸照得一片煞白。
倦寻芳:“你……”
奚将阑眼疾手快,立刻一抹脸,整个人身形瞬间变成上沅的模样。
倦寻芳:“???”
倦寻芳正要说话,上沅握着剑从拐角处走来:“倦大人,我还是担心宗主……”
话音戛然而止。
上沅:“……”
奚将阑:“……”
三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