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概知晓这副皮囊下只是个獬豸宗执正,并非本人,奚将阑看着看着,胆子逐渐大了,索性大大咧咧目不转睛盯着他。
不得不说,诸行斋的所有人中,奚将阑还是最爱盛焦那张冷淡孤傲的脸。
——就好像世间一切于他而言不过流水落花、匆匆行云,枯井似的眼神从不在任何一件事上停留。
少年奚绝最爱招猫逗狗,每次见到那张清冷疏离的脸就心痒难耐,一心只想将那朵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给薅下来在泥土里滚一圈。
而最后……
摔入污泥的却是他自己。
奚将阑在獬豸宗失去相纹的当天,盛焦历经百道雷劫,在泼天紫银天雷中直入还虚境。
再往上,便是十三州寥寥无几的大乘期。
奚将阑的眼神像是钩子似的,放浪大胆地盯着盛焦的眉眼、薄唇、下颌处一圈圈地打转,好像用眼神都能耍一通流氓。
盛焦的衣服都要被此人的眼神给扒下来了,但他始终泰然自若,将一枚獬豸宗玉令交给上沅,似乎交代了她什么事。
上沅颔首:“是。”
说罢,像是漂亮的鸟儿悄无声息飞了出去。
「大人。」奚将阑眼睛转了转,又打着坏主意开始撩骚,眸子弯弯,「您若是想让我一解相思之苦,总不能就这样让我干看着吧。」
盛焦看他,眉梢轻轻一动,仿佛在说“你又想怎么做”。
奚将阑来劲了,两个爪子拼命倒腾,都要露出残影:「若是盛宗主在此,被我这么恬不知耻地盯着,他必定要发怒的。」
盛焦沉默好一会,道:“怎么发怒?”
「……按着我亲。」奚将阑眼睛眨都不眨地比划,「盛宗主脸皮薄,每回被气得要命也不会说什么重话狠话,想要堵着我的嘴时都会贴上来缠绵暧昧。」
他手指贴了贴唇,然后和另一只手五指一撞,做了个“亲吻”的手势。
盛焦:“……”
时隔六年,终于看到“盛焦”露出熟悉的一言难尽的神情,奚将阑乐得差点掀桌子。
「还有啊。」奚将阑继续,「盛宗主还有天衍珠呢,你手腕上空落落的……」
手势还没比完,盛焦微微抬手,一串闪着雷纹的天衍珠瞬间出现在手腕上,轻轻顺着苍白手腕垂曳而下。
奚将阑轻轻吸了一口气,被那“赝品”天衍珠惊得往后一仰。
太、太逼真了也。
「我……」奚将阑试探着,「我能摸摸吗?」
要是盛焦本人,谁要是敢碰他宝贝珠子,早就被他一道堪天道天雷劈下来,把爪子都能劈成碳烤猪蹄。
奚将阑不着痕迹屏住呼吸,等着这人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