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贵人呢?”奚将阑说,“你找贵人来救我。”
酆聿:“……”
让这混账自生自灭算了!
奚将阑东躲西藏六年,早已练就出不用灵力也能敏锐感知追踪之人的能耐,他面不改色走进巷中,瞧见一旁丹桂开得漂亮,还抬手掐了一簇花。
酆聿正替他着急,小纸人探出小脑袋一看,就见那病秧子正捏着碎花放在病白唇间,伸出舌轻轻一卷,将细碎桂花舔到口中,颓然病弱中又带着莫名的色气。
桂花吃下去并无太多甜气,倒是带着点汁液的苦涩。
酆聿一愣。
那些被他当乐子听的话突然有了那么一丝真实。
就奚将阑这张脸,的确能让人对他情根深种。
盛焦只是被人称为“天道”,却并非真的无心无情。
奚将阑吃完一簇桂花,吱呀吱呀踩着雪回到十二居医馆。
酆聿回过神来:“既然有追踪你的人,你为何还要回来?不怕被人掀了老巢?”
“那个掌柜知晓我的住处,若是跟踪之人用虞昙花钓我出来,肯定也是知道的。”奚将阑将门关上,淡淡道,“既然早就暴露,也不必遮遮掩掩。”
酆聿蹙眉。
“而且……”奚将阑伸手摸了摸酆聿的小纸人,笑了起来,“我知道你肯定会救我。”
酆聿:“呵啐。鬼才救你。”
奚将阑深情地说:“你在说气话,我不信。”
酆聿:“……”
酆聿感觉自己这辈子的火气都被奚将阑勾出来了,忍了又忍,差点把肺给憋炸。
但他的确不能眼睁睁看着奚将阑去死,只好不情不愿道:“那面镜子看到没?——不是那个,左边那个菱花镜,嗯对。我在里面放了个传送阵法。”
“去哪儿的?”
“自然是我这里。”
“姑唱寺?”奚将阑犹豫,“每次姑唱寺贩卖灵物,中州许多世家的人都会过去,你先看看有没有我仇人……哦对,重点看看盛焦。”
酆聿不耐道:“晚上才开始贩卖,我哪儿知道来的人是谁?我正在姑唱寺外面的鬼林逮鬼玩儿,你爱来不来。”
奚将阑只好道:“来来来。”
他也没迟疑,快步朝着菱花镜走去。
那镜面上蒙了一层水雾,黑雾似的阴气盘旋其上,的确是丰州的传送阵法。
奚将阑抬手就去触碰。
只是指尖还未碰到镜面,突然一阵劲风从后袭来,擦着奚将阑的耳朵呼啸而过。
锵——
菱花镜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