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有点突然,也跟胡木兰以前的语气截然不同。
一定是她的手里一定是掌握了什么,所以,说话才这般的笃定的。
这种笃定,有一半是做给自己看的,有一半是因为她手里的东西叫她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一定的判定,她更倾向于相信她手里的证据,认为自己是工党。
可她的手里能有什么东西了?
林雨桐告诉自己,现在不能往坏处想,得反过来去想,如果这个证据真能定自己的罪,胡木兰是不会跟自己废这么多话的。只怕一脚进门,qiang就顶在脑门上了。
这会子这些问题在脑子里转了一遍,但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就见她将酒杯里的酒一口气给干了,说道:“老师是不是从其他途径得到了新的指向性很强的证据了?”
这么直接的给问出来了。
胡木兰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盯着林雨桐的眼睛:“正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林雨桐放下空杯子,也一脸郑重,“我不是工党!”她这么说,然后看着胡木兰,“我是被您绑到jun统去的。在入jun统之前,我的履历您查的很详细。我若是稍微有些不干净的底子,您也不会要我。所以,别人怀疑我我可以理解,但老师你怀疑我……我是真理解不了!您这么怀疑,到底是为什么?因为我的很多行为,看着像是工党?要真是如此,那这可真是够滑稽的!他们干那些蝇营狗苟,我看不顺眼,反倒我的错处了?”
许丽多看了林雨桐几眼,将头扭到一边没敢看。她也不信林雨桐是工党,虽然她有些作为确实像是工党。当然了,跟金汝清保持男女关系这一点除外。
正想着呢,就听到一声:“许副官,去把办公桌上那个档案袋拿过来。”是长官发话了。
许丽赶紧应了一声,档案袋就在办公桌上放着,她转身拿了,不敢耽搁的三两步走到外间,将东西递过去。
胡木兰摆摆手,指了林雨桐:“你直接给她。”
林雨桐接过来,看着胡木兰,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档案袋打开,抽出里面几张纸,她迅速的扫了一遍,然后便明白了:“原来老师也在中tong放了钉子,这次为了我,老师启用了这颗钉子。当真是费心了!”
胡木兰像是没听懂林雨桐话里的嘲讽:“你怎么解释?”
“我需要什么解释?”林雨桐将几页纸又装回去,然后退给胡木兰,不再言语。
胡木兰拿着档案袋,蹭的起身指着林雨桐:“中tong对你的怀疑,是因为他们跟踪工党接头,恰好被你通风报信给搅和了,那时候,他们就怀疑,jun统平津站里,是有工党潜伏人员的……”
“也就是说,除了我这个不确定的工党以外,另外四个人中,必有一个是工党,对吗?”林雨桐这么问了一句。
胡木兰点头:“是这样!那么,先甄别你是不是工党,就尤为重要。”
这话林雨桐明白了,顺着她的话道:“若能确定我是工党,那么基本就可以确定,跟我关系亲密的金汝清肯定也是工党。他就是中tong要查的那个人。若我不是工党,那同理,金汝清便直接可以被排除掉工党的可能。因为一个真正的工党,是不可能跟一个军tong女特工长期保持这种男女关系的。对吗?”
基本就是这样。
所以,甄别一人,能排除掉两个人的七八成嫌疑。重点便不用放在他们的身上。
但这种事,永远存在变数。今日不是,未必来日就不是,得时刻警惕才是。
胡木兰又把话头扯回来,“所以,现在,就是在甄别,你是否是工党。没错,早年,我在中tong埋下了钉子。这颗钉子我一直没有启用过。为什么的?因为不管是军tong还是中tong,都是为党国效力的。用自己人监视自己人,耗费人力物力,这在我看来,就是愚蠢。我无力阻止别人的内斗,但是,我可以不参与内斗。直到这一次,事关重大,我启用了这颗钉子。从他给我的东西看,你确实有重大嫌疑。他们对你的看法有两种,第一种,你上次的擅自离队的行为,可以看做是叛逃。在这个叛逃的期间,你加入了工党。第二种,你根本不是原来的林雨桐,而是被一个彻头彻尾的工党人员给替换了。当然了,第二种说法很荒诞,我的学生我不会认错。排除掉第二种荒诞的假设,我更倾向于第一种。”
她站起来,站在林雨桐的身后,双手摁着林雨桐的肩膀:“你若假死脱身,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那你就不该来平津。当时的情况,你藏在庵堂里,再过年,等人们都淡忘了你了,那个时候,岁月也可能慢慢的改变了一个人的容颜。那个时候再出山,不是更合理吗?便是真不得已来了平津,为何在看到中tong的人在监视可疑分子的时候,你不是躲了,而是制造动静疑似给对方通风报信。你若想隐藏,他们那几块废料,是不可能发现你的踪迹的。可你偏偏被中tong给盯上了。当时那种情况,我欣喜于你的‘死而复生’,对我来说,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可这种欣喜过后,我一次一次的问自己,事情真的是这样吗?这里面不合理的地方该如何解释。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的话!直到这一次,我的人告诉我,那个疑似工党的王掌柜,就是消失了。你总是说,不知道是不是被中tong的人下了黑手,这些人所谓的消失,就是被杀人灭口诬陷你的。可如今有证据表明,并不是你说的那样。王掌柜,店里的伙计,包括孙家人,都消失了。派了几拨人,都不曾找到他们的踪迹。那你说,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这些。这些人如果不是被灭口,那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消失了?”
“您认为,这些人的消失,是为了掩护我?”林雨桐没回头,却好整以暇的问了这么一句。
胡木兰到底是胡木兰,出其不意的来了这么一下。可以说,她已经非常的接近真相了。
那么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得小心应对。
胡木兰拍了拍林雨桐:“难道不是?那你能给我一个更合理的解释吗?”
“不能!”林雨桐十分干脆:“别人怎么做,为什么会离开,无缘无故的,我又不会去关注人家,您叫我解释,我该解释什么呢?那本就不关我的事。但我也知道,这一行,跟别的不同。对于疑罪,最早的记载的是《夏书》,从夏朝就开始,对疑罪从轻、从无处罚。但咱们这一行,疑罪也是罪,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若不是您的学生,我若没有那些战功,此刻,怕早就是死人了,对吧?”
胡木兰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对!你说的没错。我口口声声说,一定对你不偏颇,但真到了事上,我还真就没法不偏颇。所以,我坐在这里,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自辩!”
林雨桐摇头:“我无从自辩!也自辩不了。”她说着,就转过身来,“老师,您不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吗?我给您一建议,您现在就把我抓起来,送到牢里。咱也别关着门说话,您打算将来怎么查其他人,这次,就大张旗鼓的怎么查我吧。我坚信,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只咱们师生关起门来说话,做不了准的。”
还是这么一种有恃无恐的姿态。
胡木兰就皱眉,“你有办法为你自己辩解?”若不是如此,她才不信她会将自己送到牢里去。
林雨桐就笑:“老师,妖狐就是一个称谓。别人给的,那都是带着几分恭维的。我呢,就是一人!智多近乎于妖?那是笑话。要真是智多,我能叫那些怀疑一直跟着我吗?我难道不知道一身清白好做人的道理?可这有些事,就是如此。我如今能信的,就是老师你和冷子秋她们了。我坐在这里,老师只想着从我这里要答案。我告诉你答案,可你又不信。我也懒的再说。我去牢里躲清闲了,至于我是不是工党……老师,我等你的答案。你查到我是,我就是!你查到我不是,我就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你总该信你自己吧。与其花时间和精力咱们师徒在这里死磕,倒不如咱们赌一场。您不信我,可我愿意信您。我愿意把我的身家性命都交给您手上,由着您去查。我相信,我在牢里一日,您一定会奋力的追查一日,也好叫悬在很多人心里的疑问,有一个明朗的答案。如此,可好?”,新,,,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