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复查来的,伤口比预计中恢复得慢,好在没感染。
苏今手里拿着外敷的药,看似熟稔地挽了挽那只胳膊:“这样吧,顾先生。你准时敷药一次,我就做一次夜宵汤圆?姜汁儿的,我刚学会,好吃又有益。”
他笑笑,假装考虑。
苏今微踮脚凑到他耳边去,不知又说了什么,男子侧头,看不清表情,但应该是高兴。
顾长风和苏今一边说一边匀速前进,离宋诗嘉越来越近。她心慌意乱间闪身,整个人恰好藏到那颗长了一百来年的大树后边去。
上帝啊。
二人经过大树前方时,有人抠着树皮,颤颤不已——
干脆真的瞎了吧,宋诗嘉想。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一个人,直到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
好好好,她认输。
行行行,她不看……
反正,这辈子所有没骨气的决定都为他做过了,已不差这一个。
立冬。
望城分公司的财务和项目运转情况基本和北京交接完毕,背城离去在即。
苏今自作主张买了立冬的机票离开,而后无意发现那日正是路月华的葬礼。她把期待和急迫压制好,主动开口说改期:“走之前你应该想去看看阿姨。”
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错了什么,对看似冷淡实际重情的顾长风,她只有一个身份——
母亲。
那天她还懂事地离开了公寓,给他留下空间独处,结果还是有幺蛾子打破了宁静。
“诗嘉有没有找过你?”
连默开门见山,很不客气,咄咄逼人的架势。她背后跟着按捺不住的阮雪碧,几次三番想抢白却被她摁住。
碍于特殊日子,一听那个名字顾长风的烦躁就加倍,口气也没多好:“她有什么找我的身份?”
那就是没了,连默顷刻哑然。
如果连顾长风都不是宋诗嘉的终点站,她真的想不出,这近乎一个月的时间,那糟心孩子到底能跑去哪里,还编造了一个完美的出差谎言,叫人后知后觉。
若非连默偶然在工作中与方宇打上交道,对方随口说宋诗嘉已于一月前坚定辞职,她和阮雪碧还蒙在鼓里!
“她跑了。”思量再三,连默说。
掌门锁的人手一紧,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有多用力:“跑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继而联想到以往宋诗嘉一和他吵架就犯小姐脾气玩消失的举动,突然那点担心被刻意打散,扯唇冷笑:“还是没变。呵,宋千金。”
看多了偶像剧,以为自己一跑,全世界都得上赶着追……这种戏码,如今他不想奉陪。
“我还有事,”他出声送客,要出门的样子,“你们要找的人不在这里,方便的话让个路。”
阮雪碧发怒了。
“顾长风,你还是人吗?!”她开始挽袖子抡胳膊,“分手了好歹也算朋友吧?你以为抹布呢用完换一张就可以!”
连默相对镇定,她伸手将冒出去的阮雪碧拎回来:“你这是发什么疯呢,雪碧?别一会儿人没找到,你还因为闹事给送进局里。小心哦,今时今日的顾总做得出。”
说着,她正头对顾长风笑笑,却都是冷意。
“既然顾总有事我们就先撤了。放心,人我们会自己找。哪怕找到的是尸体,我们也不会叨扰。”
话有点狠,却很有用,起码“尸体”二字将看似兵来将挡的人打得神形不稳。
有人在心中咒骂这样不争气的情绪,狠狠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