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只是了解你认真的个性。”
突然无话。
为将连默不满意的地方修改得巨细无遗,两人一同去盛光精品街现场。抵达时工人们正施工,粉刷匠半只脚在高梯上,偏头朝下面的徒弟吆喝用什么材料以及加多少水。
现场吵吵嚷嚷摩肩接踵,刺激的味道扑面而来。宋诗嘉有过敏性鼻炎,下意识捂住了鼻子,眉头微皱,一旁的连默似乎早知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语气有些冷漠。
“刚到英国,我也做过这些工作。最落魄的时候,还和别人为了谁去采购廉价水泥这点破事儿大打出手,因为有油水,还能接触到供应商。”
知道她话里有话,宋诗嘉沉默了半晌后回答:“如果从我这里拿走什么能让你开心一点儿,我真的不会有怨言。”
这么多年过去,她何尝不是每天都活在愧疚里。彼日年少轻狂,以为世上所有的事都像自己手里的泥巴,能随意捏圆搓扁。而现实让她付出的代价太大,大到她几乎承受不起。
片刻,连默想说什么,头顶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让开!”
闻声,宋诗嘉下意识抬头,便见一个油漆桶倒挂在白晃晃的天际,里边的白色稀释液体瞬间倾泻而下,兜头浇宋诗嘉一身。
刷漆的工人慌不择路爬下地面赔礼道歉,情况有点乱,连默帮忙挡了挡:“先回去收拾下吧。”口气有点生硬。
宋诗嘉不知做何感想,几乎一路都在走神。
回到家,宋诗嘉进了浴室大半晌不见出,连默有点不耐烦了,直到艾米的电话风风火火打进来,说顾长风住院了。
“要你去医院签手术同意书。”
隔着浴室门,宋诗嘉原本恹恹的眼尾即刻上挑:“我马上去。”
正值午间,下班高峰,最后段路宋诗嘉用跑的。她刚气喘吁吁现身,艾米便着急忙慌地迎了过来:“宋小姐,本不想打扰您,但顾总平日没什么朋友,家人也联系不上。”
当然联系不上。那个人,天下才是他的大事。
顾长风能叫得出名字的朋友恐怕也就周衍一个,还被他发配到偏远乡村去了。
“究竟怎么回事?”
艾米一边递上手术同意书一边道:“昨天瑞士来一客户,是个酒鬼,请去的都被灌倒。顾总本就忙到一天没吃饭,可为了拿下这个进军国际的项目只好亲自上阵。医生说看出血的程度,应该昨晚开始就有迹象,他居然生生忍住赶来公司,交代我合约后续事宜。要不是我报告的时候他昏倒,估计现在也不会去医院。我看顾总通讯录上您是第一位,也听到了你们一些过往,所以……”
宋诗嘉凝眉,面上重重的担心之色连自己也没察觉,可那落在家属栏的签字笔尖却迟迟下不去。
“宋小姐?”
在艾米不解的眼神下,宋诗嘉暗自提一口气在心坎儿,半会儿,终于唰唰下笔。
两小时后,手术室灯灭掉,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取下口罩,自己也如释重负。
“手术非常顺利,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