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下人吓坏了,竟然说话都抖了起来,“药包是配好的,文火熬了半个时辰,小婢完全按照嘱咐所办,殿下是觉得药不好吗?请殿下息怒!小婢再去煎一碗。”
司默听得一头雾水:“你在害怕?你怕什么?我就随口一问,平常是夫人煎的……”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得扑通一声,不用看都知道那小婢女跪下了:“求殿下不要告诉夫人!我……我知道错了!求求殿下,别告诉夫人!”
司默一时惊的不知说什么好,直觉事情不对,却没有继续逼问下去,而是趁势说道:“我不说,但你要听我话,偷偷去药房买几包奎木花籽,每日熬好趁无人之时端给我,只有你知我知,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那小婢女猛地点了点头,才知觉司默看不见,便说道:“小婢知道了,小婢现在就去。”
等听到那婢女离开之后,司默虚掩在衣袖下的拳头才舒展开来,小小的药只是个引子,却让他从乐不思蜀的状态中脱离,甚至打开了他一探究竟的决心。
这样一想,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她明明不吃任何芝麻做的东西,闻到味都不行,一吃更是全身发痒,却在前几日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主动说道让厨房给他做芝麻糕,司默当时还问过,却被她以‘现在好了’为由搪塞过去。
除了食性变了,还有脾气也变了。
一个下人端药给他时不小心将滚烫的药倒在了他身上,他还没觉得怎么,却燃起了她的火气,一巴掌将那下人打倒在地,言语激烈怒骂斥责,后来,那个下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在司默印象里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一面,让他总觉得那一刻,她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还有写信,她只认识字却不会写这里的文字,写什么东西都是让人代笔,她曾说过这儿的文字繁琐自己学不来,因此他让她学的时候总是马虎推脱,可这才两个月而已,怎么会这么快就学会?
是遭受了什么才能这样性情大变!司默不敢再往下想了,越想他的心越不安,只期望眼睛尽快好,能让他查明一切真相,让她重新变回无所顾虑的人。
“殿下!”
司默多虑的心思被这句软语打断,他抬眼向发声处望去,尽管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但他知道她在那儿,正迈步向他走来。
“嗯?回来了?”他笑着询问。
一路小跑过来的人跑进司默怀里,胳膊挂在他脖子上,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朵四周,似乎心情大好,连话尾里都带着喜悦:“想我了吗?”
“嗯,想你了。”
一连串笑声过后,似乎对这回答还不满意,又问道:“想的是我吗?”
司默突然愣住,还没明白这问句里的意思,一个软吻就贴过来,罢了像是自言自语:“没关系,很快就是我了。”
他实在是觉得怪异。
没想到胆小如鼠的婢女竟无比机灵,小心翼翼执行着司默的嘱咐,暗地里送来奎木花籽熬的药,一连让他吃了快一月都无变故,再有三四副,就能彻底复明了。
司默的心情本来很好,坐在凉亭下悠哉听着她给他念《十方经》,虽然他看不到,但阳光下吹过的暖风拂面,身边的树叶沙沙响,伴着轻软又悦耳的声音全飘进他敏锐的耳朵,让他身心出奇平和。
可突然,没来由的心痛让他一声闷哼,巨大的恐慌瞬间将他淹没,一种前所未有的预感直盯上他,他想,木清绝!木清绝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