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明白了,有些东西在这里根本掰扯不清,何必浪费时间。
“姜侍郎。”太子似是被气昏头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姜琬:“……”
他不是被扣上“谋反”的罪名身陷囹圄的吗?
“殿下快回吧。”姜琬没说别的:“外面还等着殿下去稳住局面呢。”
皇帝不知道被慕容深弄去了哪里,恐外面人心惶惶,乱成一锅粥了吧。
慕容深的兵,非正规皇家士兵,没了约束还不知道怎么祸害京中百姓呢。
一瞬的对视间,太子从他扫过来的视线中捕捉到些许深意,道:“姜侍郎这是在为毅王殿下做说客呢?”
“殿下。”姜琬不能当着裴丰的面把话说明白,只好道:“臣如今身陷大狱,顾不得家眷,臣请太子怜悯家中老少姊妹……为臣做主。”
他意在提醒太子,京中大臣们的家属如今都在慕容深的虎视眈眈下,如若没有人出去掌控局面,不知会发生什么样失控的事情呢。
若太子站出去让慕容深那个老贼不敢轻举妄动,正是树立威望的不可多得的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可浪费啊。
太子却在这个时候脑回路清奇的不可思议:“姜琬,本太子若这次保住你姜家,姜家的女子,是不是该送进宫来报答本太子啊?”
姜琬和裴丰听着同时一愣,几乎是同时在心中嘀咕:这都什么时候,殿下您还惦记着风花雪月呢。
“殿下快请回吧。”姜琬再一次道。
太子看了看二人,嘴角挑笑,而后甩了甩袖袍,转身走了。
翌日,先帝崩,太子在灵柩前登基,大赦天下。
先帝之死,若干年后姜琬才知道,是绝望之下情绪激动,一下子就过去了的那种,用他上一辈子的常识去猜测,可能是突发性的心脏病吧。
丧钟声和新帝登基的钟声穿透牢房内的墙壁,震的鼓膜阵阵发痛,姜琬一夜未眠,他看着裴丰道:“毅王殿下,今日的晚餐有酒喝了。”
“哈哈哈……”裴毅大笑之后道:“怕是毒酒。”
知子莫如父,昨日把太子逼急了,今日等着他的也就是死路一条了。
姜琬蹙了下眉,没开口,他没有这么悲观,太子想杀裴丰吗?自然是想的,能杀吗?不能。
太子刚刚坐稳天下,他不依赖手执兵权的毅王,还能依靠谁去?姜琬觉得,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衡量这个问题,所以,他觉得裴丰想多了。
“未必。”
裴丰端了个水杯遥遥举着:“但愿姜大夫能料事如神,蝼蚁尚且偷生,本王也不想死,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殿下是条汉子。”姜琬懒懒地应了他一句:“若这次能活着从这里出去,定要请殿下喝个痛快。”换了语气:“只是在下实在想不通,为何文武百官就我一人被殿下设计到此处了?”
跟裴丰走的最近的户部尚书齐可宣都没事,他却被人扣了一顶“谋反”的帽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姜公子想不通,老朽来为姜公子解惑。”牢房之中光线又是一换,走进来的人带着几分妖气,又混杂着沧桑,声音却像个儒雅之士:“公子对犬子、小女的救命之恩老朽没齿难忘。”
姜琬之所以会“谋反”,是他一纸书信送到先帝案头的,他不过用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想不到倒霉的老皇帝竟稀里糊涂地信了。
天助他也。
姜琬心中微愕了下:“老丈可是十二年前被江南科考舞弊案牵扯的路先生?”
路贞,路青荷、青升的父亲,后面摇身一变成了北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