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想起郑景的话,背后不禁毛骨悚然。
毅王裴丰未必和慕容深不认识——
他才不会孤身犯险——
……
这么想来,莫不是裴丰勾结慕容深开启的战端。
再往深处想,莫不是慕容深和裴丰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饶是如此,慕容深为何后面连北夷国都给玩进去了呢,难道是遭了裴丰的反噬。
还是,他们另有打算?
姜琬正前后思索着,冷不丁听裴丰上奏道:“陛下,北夷形势未稳,臣弟在京中镇日无聊,请为陛下戍守北夷……”
镇守北夷的土地?
姜琬豁地就明白了,他这是要以退为进,出去做个地方王,不再受皇帝约束。
主意打的不错。
话说回来,想当初,若不是姜琬发现慕容深的诡术用火攻可破,裴丰会不会直接带着大军倒戈一击,先灭了自己皇兄的朝廷。
想到这里,姜琬重重地打了个han噤,几乎站立不住。
裴丰、慕容深,你们到底和朝廷有多大的仇啊,竟不惜拿天下百姓的血来祭?
转瞬之前,他对慕容深,也就是路贞的同情心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若找到他,必定让人早早送他回地府去忏悔,重新投胎。
“毅王皇弟有这份心,朕心甚慰。”皇帝听完裴丰的一番陈述,颇为动情地道:“可在朕跟前的皇亲不多了,朕实在不忍心送皇弟去那苦han之地,毅王皇弟不要再提这话了。”
群臣谁都听得出来,皇帝的这番话发自肺腑,顾念的全是手足之情。
可底下却有人在心中冷笑不止:纵不敢放虎归山,本王就会当一辈子猫吗?
绝不可能。
“皇兄如此看重,臣弟自然不会再提起去边关的事了。”裴丰假惺惺地抬起袖子拭泪,配合皇帝演出一副兄弟情深的好戏。
看的下面的群臣眼眶都红了一片。
姜琬无动于衷地立在那里,心里焦急地盘算着,若堵了毅王这条想要在外称王称霸的路,他在京中又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呢。
这风浪,会不会把他卷入进去。
“姜兄,姜兄。”下了朝,他正走着准备去户部点卯,忽然被人叫住。
只见张鸿一身褐色衣衫急匆匆赶过来,脚下打滑不止,姜琬担心他跌倒:“张兄,有事你说,别急。”
张鸿赧颜道:“姜兄,有句话难开口啊。”他叹了口气:“老娘给我在乡下订了桩亲事,我依着家中的礼节办了六礼……眼下手头紧,两日后的太子大婚,想拿出贺礼都难……唉……”
说完唉声叹气了好半天。
姜琬走近扶了他一把,道:“太子大婚,陛下大赦天下,却没有给咱们当差的加些俸禄,囊中羞涩也是常事,张兄需多少银子?”
他咽了咽口水想告诉张鸿,五日之后,就轮到他自己娶亲了,眼下手头也吃紧的很。
张鸿艰难地开了口:“二十两。”
姜琬一顿,按照礼数,诸如张鸿这样地位的,太子大婚,送上十两银子即可:“张兄,你是不是把在下的那份也算上了?你我同榜出身,何需如此?”
张鸿见他这么明白,愈加拘谨:“姜兄,我虽眼下囊中空空,可也知道礼尚往来的道理,你我平时说的来,引为知己,你娶亲的大事,我岂能没有半分表示?”
要是他手中宽裕,哪里能只出十两银子呢。
姜琬瞧着他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官员们的俸禄太低了,有实权的官位上坐的人多少还能搜刮些补贴家用,而像张鸿这样的清水衙门的,除却那份少的可怜的俸禄,往往是找不来银子的……
“张兄说这话就生分了。”姜琬从袖中掏出二十两银票:“不知张兄订婚之喜,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