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小茹杏眸眨也不眨,好像没听懂似的:“不可能,绝不可能啊,他不会死……”
姜如月泪如雨下:“宗小姐,我哥他……他真的已经战死了……跟北夷人打的,没有人能活着回来……”
“不。”宗小茹腾地从榻上下来,动作极利索:“秦大哥是不是在你家里?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姜如月哽咽道:“秦大哥还在昏迷中……”
“带我去瞧瞧他。”宗小茹的声音忽然清亮起来,神情也恢复不少。
姜如月搁心里佩服这姑娘,拿过大氅给她披上:“走吧。”
宗小茹反手握着她手:“他不会死的,我不信。”
姜如月闻言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失声痛哭:“我哥真的回不来了,陈相亲眼看见战场上全是尸骨……”
宗小茹怔了下:“我会去找他。”
声音铮铮。
姜家大门开着,门把上已系上了白布,门内呜咽声不止,府上空一片哀云。
宗小茹走至门口,发疯了一样扯去白布,掷在地上:“他没死。”
屋中人影一晃,姜母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一把把两个女孩儿搂在怀中:“好孩子,你们快去收拾东西,咱们回苏州。”
宗小茹心痛的几欲昏死过去,她强打着精神笑了笑:“老祖宗,他没死,我会把他给你们找回来的。”
下个月就是他们的婚期了,他还没有来娶她,他不能死,绝不能。
“我命苦的孩子啊。”姜母大哭一声,把人搂的更紧:“怎么能再把你搭进去。”
宗小茹掏出手绢给姜母擦了擦眼泪,依旧笑道:“我去见见秦大哥。”
姜母犹自哭个不停,全家只有姜徵还算清醒,咳了声道:“宗姑娘,你跟我来。”
姜琬走时,特地把秦真的事跟姜徵交待了个清楚,所以之后一直是姜徵在照顾秦真。
姜家的后院静悄悄的,宗小茹的绣花鞋碾在积雪上,地上留下一串小巧整齐的脚印,坚强而落寞。
“他一直没醒过来吗?”见到秦真后,她开口问。
姜徵摇摇头:“请了京中最好的名医,还是无济于事。”
宗小茹犹豫片刻:“叔父,我能看看他身上的伤吗?”
姜徵怔了下,动动唇却没说什么,直接把秦真的上衣撩了起来。
此刻,他也顾不得非礼勿视的话了。
宗小茹看完朝他拜了拜,神色自若:“我去找他。”
秦真身上是刀伤,并不是京中传闻的什么可怕的东西,她心里有了底儿……姜琬,他不过是遇到强敌了。
“宗姑娘。”她才出姜府走出去没多远,一个雪枝扔过来,挡住了宗小茹的去路。
宗小茹回身看见一清秀小厮,微愕:“这位小哥儿,你认识我?”
“我叫离年。”离年上前一拱手:“宗姑娘可有办法带我出城?”
说完,他从袖中摸出一把扇子,展开给宗小茹看了看。
扇面上是姜琬题的字。
宗小茹再次讶然:“你是姜琬的书僮?你为何要出城?”
“昨夜我看到城外有熟人发的信号,他们急死了,可这城门不开……”离年的五官都皱巴起来,他也急死了。
他们当家的老大,郑景那厮,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怪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