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能轻易接受,这府里就白鹤鸣和他亲近,爷俩住一段时间也不过分。
崔氏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说什么都虚伪,横竖事情已经这样了,白鹤鸣再不甘,煦哥儿再愤怒,这世道不是给他们其中谁单独设置并存在的。
这世间除了律法,还有种种世人公认并默认的法则,没有谁真有那么大勇气,能和整个世道做对。
他们除了俯首听命,无可耐何。
…………………………
白鹤鸣伸手盖上锦匣,拿在手里,拉起煦哥儿告辞出来。
才出院门,煦哥儿一把打掉他手里的锦匣。
白鹤鸣没动怒,只低头去拣。
煦哥儿一脚将锦匣踢飞。
在漆黑的夜色里,那声碎裂之声特别清晰。
那束青丝亦如蛇一般滚落,只是没有生命,外力将它丢弃在哪儿,它便只能匍匐在哪儿。
白鹤鸣终于出声:“煦哥儿……那是你阿娘的东西。”
煦哥儿道:“就因为是我阿娘的东西,所以你没资格碰。”
白鹤鸣被刺痛,却无言反驳,只好道:“那你收好。”
“不。”煦哥儿从袖袋里掏出火折子,走上前将青丝燃着。
白鹤鸣怒喝一声“煦哥儿”。
青丝见火就着,发出噗的一声轻响,他还不来不及灭火,空气里已经满是淡淡的腥味儿。
煦哥儿盯着那团越来越小的火焰,一字一句的对白鹤鸣道:“我恨你,不是你,阿娘不会落发出家,不是你,我不会有家不能回。”
他抬起头,望向白鹤鸣,道:“你为什么要出现?没人喜欢你不请自来。我从不羡慕别人有爹,我也从不遗憾我没有爹,我不稀罕你们白家的富贵,也不稀罕你假惺惺的弥补。”
白鹤鸣颓然的道:“是,错在我。”
煦哥儿尖刻的笑起来,道:“真恶心。知错不改,何以谈知?”
白鹤鸣沉默的望着煦哥儿。
此时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只是伸手,将煦哥儿揽进自己怀里。
煦哥儿像初生的小兽,拼命的挣扎、捶打。
白鹤鸣却说什么也不放,死死的将他困在自己怀里。
良久,煦哥儿挣扎累了,或者是认命了,他伏在白鹤鸣怀里,沉默的抿紧唇,也强自抑制着滚烫的眼泪。
却仍旧有湿滑而沉重的东西落到他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