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当年白归华兄弟太小,在陛下和诸朝臣们眼中,都是未必能长成的毛孩子,所以压根没放在眼里。
若不是有白鹤鸣这个成年男丁,白家爵位能不能传下来还真悬。
她忍气道:“我也是听底下人说了那么一句,就是因为知道的不详细,这才来问母亲。”
白老夫人道:“还这个词你用错啦,子扬确实有这个心思,毕竟偌大家业,想要担起来不容易,他都说力不从心,虽是气话,却也有理。归华还小,又无建树,就算子扬上书,你以为陛下就会批复?”
白大夫人也的确觉得现在就抢这个世子之位时机不对,她道:“归华不小了,等他成亲,母亲让十七弟替他谋个出身吧。”
白老夫人道:“那就要看你是个什么打算了,是谋个挂名的闲职呢,还是去要紧的地方,从最根本的位置,一步一步凭借军功争上来?”
白大夫人只有比白老夫人更舍不得儿子去吃苦的,她是宁可不要功劳,也绝不肯让儿子去吃苦。
但让她亲口说出“谋个闲职”,她又不甘。
白大夫人强笑道:“外头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但十七弟是归华的亲叔叔,总要替他仔细谋虑。”
这就不讲理了,好像白鹤鸣不给白归华安排个好位置,就是他这做叔叔的不顾恤侄子一样。
白老夫人呵呵了两声,道:“你说的是,可子扬如今不过在兵部挂个闲职,说话能有多大份量?他倒是说想外放谋职,估计是去边关,不然让他带上归华?不管有多艰难,有他照应,想必归华总不至于太苦。”
白大夫人脱口而出:“那怎么行?归华不能离开京城。”
白老夫人嘲弄的笑笑,道:“我看你也没什么明确的主意,这事我记下了,你也好好思量思量,等考虑好了再和子扬提。”
也只能暂且如此了。
白大夫人又道:“听说十七弟有了子嗣,怎么不见那孩子呢?”
白老夫人又笑了,道:“是,我也听说了,只是不知真假,一个外头的孩子,没凭没据,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是他的儿子,我不信。”
白大夫人咬牙,却强装大度的道:“十七弟和弟妹成亲多年,一直膝下空虚,我这做大嫂的着实是替他担心,如今好了,他一洗冤名,母亲也尽可以安心了。依我说,先把孩子领进府,是与不是,查一查不就都清楚了?”
白老夫人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于她来说,凡是有可能阻碍白归华夺得爵位的人,全是绊脚石,全是阻碍。
煦哥儿就更是了,谁让他是白鹤鸣的嫡亲儿子呢?
把煦哥儿弄进府,一个没娘的孩子,亲爹又不大在家,还不是后院的女人们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要是心毒点儿,一副药下去就给搓弄没了。
心慈点儿,把个孩子养废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总比放在外头强,她们知道煦哥儿已经长到八岁,不定多恨呢。
白老夫人道:“你倒是心善,我却是不肯的。”
“母亲这又是何必?”
白老夫人恨恨的道:“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外头的狐狸精。子扬一心替她筹谋,那女人也是个贪心不足的,白家不稀罕这样的女人,也不稀罕这样来路不明的孙子。”
白大夫人假意劝道:“母亲多虑了不是?凭那女人怎么贪心,只要进了府,有我们妯娌们劝着,有母亲星监管着,她就是个白痴傻瓜也能调出个人样儿来。
不管怎么说,孩子可是十七弟的亲生骨ròu,总不好这么一直放到外头。万一有点儿什么闪失,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她又假意问:“不知……煦哥儿的娘是哪里人氏?她们在何处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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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鸣把煦哥儿安排在了自己的一处宅院里。
这里可不是他在陈州府的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