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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拍脑门,道:“白爷,您瞧我这糊涂劲儿,已经约好了要给城东梁家送个小丫头子过去,人都挑好了,今儿一忙就给忘了。
那什么,您和唐娘子先商量着,只要商量好,我立刻就带人过来由着你们挑,如何?”
白鹤鸣温和有礼的道:“也好,大嫂先忙,等一有了章程,我就让人去给你送信儿。”
“得嘞。”彭牙婆又向唐心靠了罪,匆匆出门。
唐心冷哼了一声。
白鹤鸣就是成心的,故意的,她偏不上他的当。
她板着脸道:“商量吧,我是小门小户出身,从来没买过人,不知道行市,也不懂其中门道,还请世子爷不吝赐教。”
白鹤鸣温温和和的道:“赐教谈不上,我不通世故,好些事还得向你请教。”
少扯这没用的。
白鹤鸣手一摊,往四下指了指,道:“这里百废待兴,实在是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我看后院有个石桌,摆了四张石凳,咱们坐下说?”
唐心的心气忽然就平了。
真是可笑,她有什么可生气的?
又不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什么事没经历过?
至于这么容易就被人刺激的大喜大怒吗?
横竖她已经铁了心不想再和白鹤鸣有什么纠葛,随便他怎么蹦跶,她都不会轻易改弦易辙,那她又怕什么?
反正她不是一向不稀罕他的“真心”吗?
况且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和他不会有别的更深的渊源,但他毕竟是煦哥儿的爹,总少不了要打交道。
他也没亏欠她什么,想给的她不要,她又何必这么一副愤愤不平的面容?
等在石凳上坐下来,唐心便心平气和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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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鸣道:“我不擅长这些事务,所以还得多劳你帮忙。”
唐心竟然还能朝他一笑,道:“举手之劳,不过银子得你付。”
白鹤鸣微哂,随即笑道:“这个自然。”
他说时便先递过去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道:“我带的不多,你先拿着用,回头我再想办法。”
唐心没接,望着他道:“你要是真的捉襟见肘,不必这么为难。我一向教煦哥儿务实,别光顾着面子好看,所以你也不必非得打肿脸成胖子。”
白鹤鸣笑了笑,道:“那倒不至于,好歹我是男人,来钱总比你一个女人容易。你放心,就算我花得海干河净,也不会向你伸手。”
唐心抬了抬眼皮,道:“朝我伸手也没问题,养儿子嘛,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白鹤鸣才要赞一声“大气”,就听唐心又添了一句:“只要你伸得出。”
得,还是把这赞叹收回去吧。
白鹤鸣摆出正儿八经要议事的态度来,道:“那就先从最根本的开始置办吧。”
是挺根本的,从床榻到衣柜,再到小几、桌椅,林林总总,一列就是长长的一张单子。
唐心问他:“你是要全新的呢,还是不介意半旧的别人用过的?”
白鹤鸣也知道全新的家具得现打,尤其大件,一张雕花床,从材料到完工,有时候没个几年根本下不来。
他却假装不懂,故意问唐心:“我无所谓,只不知这里有什么讲究。”
“没什么讲究,不是怕你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做惯了,看不上升斗小民们用过的东西罢了。”
白鹤鸣笑了笑,道:“高高在上?呵,不说我五岁就去了五台山,睡的是门板搭的床,后来去了军中,更是大通铺。不管夏天还是冬天,都是随意往地上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