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谈拢,白鹤鸣拂袖而去。
唐心呆呆的坐在那儿,里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贴在她身上,又冷又硬,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白鹤鸣却又去而复返。
唐心瞅他:“还干吗?”
“远来是客,面钱给了,你不能让我一口顺心面都吃不上吧?”
唐心打起精神道:“你那碗面有什么问题?”
“不是你亲手做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
白鹤鸣也不介意自暴其短,他道:“我一大早就来了,你这时候才姗姗来迟,厨房都没进去呢,手都没沾,你敢说这是你做的?”
唐心都要气疯了,她竭力平心静气的解释道:“卤料是我调的,面是陈良和的,从我开面摊儿那天起,就一直是这个味儿……
知道您挑,这小小的面馆儿也不是您进的地儿,要嫌不合口味,不如……您另换一家?
府城虽不比京城,可吃饭的馆子少说也有几十家,不拘店面豪奢的还是店面不起眼的,酸甜苦辣咸,总有你喜欢的口味。真没必要跟我这个小面馆儿置气。”
凭什么别人都没挑,他非得吹毛求疵?
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就走,也没人求着他来,就他这样的恶客,唐心情愿少一个是一个。
白鹤鸣笑了笑,道:“别人我不管,我就想吃一碗你亲手做的面。你做还是不做?”
不做,谁稀罕伺候他?
他姓白他就是大爷啊?
他是大爷她还不是奴婢呢。
白鹤鸣道:“我来都来了,不能白来,我要见煦哥儿。”
“你什么意思?”还想直接登堂入室啊?
白鹤鸣无赖的道:“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要愿意,我就正儿八经的从大门进去,你要不愿意,大不了我翻墙撬锁。”
“你……”唐心只恨手头没有顺手的东西,否则她真想砸死他。
气得喘了半天,唐心才道:“煦哥儿不在家。”
白鹤鸣一点头,道:“明白了,我去接他。”不就是唐家吗?他怕啊。正好把这事摊开来讲,看唐家怎么想的。
唐心不顾地上的碎瓷,追出来道:“你特么给老娘站住,我……让人去接。”
他就是个活祖宗,她哪辈子欠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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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良等白鹤鸣彻底走远了,才挪过来请示唐心:“姐,咱这生意,还做不做啊?”
唐心没好气的瞪他:“做啊,为什么不做?怎么,你攀上高枝了?”
“……”他哪有高枝可攀?
陈良讪笑道:“嘿嘿,那个,我以为你要和这位爷,去京城了呢。”
唐心气得想踢他:“你耳朵怎么这么长?”
陈良解释道:“真不是我有意偷听,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不是我说,姐,你这也快三十的人了吧?凡事总得为自己想想。以前呢,你年轻,心气儿高,连杨大娘都说不通,我也就没多嘴,可现在到底和从前不一样。
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不为小郎君着想?唐知府不可能总在这儿做知府,他得往上升吧?升了官就得离开这儿回京城,那时候你怎么办?
就算你仍旧留在这儿开面馆,也没人捣乱,可等将来小郎君有了出息,又成家立业的,你还真就一个人苦巴苦业的熬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