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怕唐棣,也不是怕什么徐九,到底不似从前年少轻狂,他再不为唐心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考虑吧。
就他这么直冲冲的进去,贼啊匪啊?
再让人传得沸沸扬扬,唐心还怎么在这地面儿上立足?
眼看日上中天,唐记面馆的人越来越多,白鹤鸣想:横竖自己也饿了,来不能白来是吧?
他抬脚进了唐记面馆。
白鹤鸣今天着意打扮了一番。
不过他再打扮,也不是寻常食客。
小伙计迎上来,刚要招呼,一看见他,脸上的笑立刻就僵住了:“这位爷……您您您……”
这一身的杀气,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杀人的?
他双腿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了。
白鹤鸣嫌弃的看他一眼,往大厅一溜。他来得不算早,好的地方都让人给占上了。
好在他也不挑,找了个墙角的位置,道:“我就坐那儿,给我来碗ròu丝面。”
“是,您稍等。”小伙计拿白净的帕子,手脚麻利的替他把不染纤尘的桌面擦了又擦,跑到后厨去给他通传。
唐心进来时,白鹤鸣正漫无目的盯着门口发呆。
她一进来,白鹤鸣浑身每一个细胞都蹦了起来。
他情知失态,虽然没人看见,还是有些尴尬的偏了偏脸。
但很快他又把视线掉了过来。
多年不见……她还是从前的模样,并不显得有多老,容貌还是那样明艳。
和他心底里不敢示人的模样毫无二致。
但到底不是十四五岁小姑娘的天真、纯粹,她眼角眉稍带了些倦怠和疲惫。
白鹤鸣心底忽悠一下子,就跟天塌地陷了一样。
说不出来的滋味,也不知道是为他自己,还是为唐心,亦或是为了七八年不曾谋面的儿子。
他满心都是被瞒被哄被骗的愤怒,真想拍着桌子和唐心好好分说分说。
她凭什么?
那也是他的儿子,她凭什么一个人瞒下了?
既然当初她压根没想着和周嘉陵成亲,为什么要骗他?
她到底图什么?
就图这么些年一个人拉扯孩子,奉养孙氏,把个日子过得这么艰难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