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起爷的爵位进了四等,让起爷代替老将军领了国尉一职!”
白老夫人双手合十,大叹祖上垂怜,感慨了一番,立刻命人去收拾白起的房间,备下热水衣食,合府上下,只翘首等着白起回来。白老夫人由侍女扶着回后院去,守在白山身边,日头渐近西山,房门忽地被推开,白府家老先迈步走进内里,白老夫人一见,当即从床榻边起身,急急喊了一句,“起儿!”
却见白府家老身后跟着的并不是白起,蒋泊宁笑着低下头,福身给白老夫人行了个礼,道:“是泊宁不是了,让老夫人空欢喜一场。”
一旁侍女也轻笑出声,白老夫人只拍拍自己手背,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迎上去拉住蒋泊宁的手,柔声道:“哪里,见你来,我也一样欢喜,不过听说今日起儿回咸阳了,我这颗心总悬着罢了。你这时候怎么过来了?”
蒋泊宁还未回答,只见家老领着扁鹊走进来。白老夫人恭敬朝扁鹊福了个身,“扁鹊先生昨日才来过,怎好劳烦先生又过来?”
扁鹊略一拱手,抬头瞧了蒋泊宁一眼,道:“还不是因为这姑娘,说白左更班师,秦王劳军犒赏,少不得要白山将军出面的时候,求我过来多看两眼,免得出什么差错。宁姑娘这嘴生得厉害,叫老朽不得不来啊!”
白老夫人只笑得合不拢嘴,将蒋泊宁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头捂着,“还不是扁鹊先生心肠软,才会被泊宁说动,怪不得咱们。有劳扁鹊先生了。”
蒋泊宁只笑躲在白老夫人身后,也不管扁鹊斜睨她,拉着白老夫人劝道:“扁鹊先生医者仁心,医术又是高明,此处没有老夫人和我的用武之地,还是先去外头等吧。”
扁鹊瞧着蒋泊宁半哄半拽地与白老夫人一同走出去,只留下他在屋内,也忍不住指着她背影笑骂:“竖子心机,甚于张仪!”
白老夫人挽着蒋泊宁,随侍女慢慢朝白府前厅走去,边走边与她闲聊,“今日听府里家丁说,王上在郊迎秦军时,就进了起儿的官职爵位,还连进了四等。”
“大退外敌,夺地百里,算得上军功卓著,又是在秦君新立这样的节骨眼儿上,自然少不了这些,老夫人只多些享福,少些担忧,日后好日子还多着呢!”
白老夫人抬起眼皮瞧了蒋泊宁一眼,却长长叹了口气,“享什么福?我膝下无子,唯有将起儿当自己的儿子来养着,眼瞧着他都过了二十五了,身边连个贴心的女子都没有,也不知我这家里,何时才能有儿童欢声笑语?”
蒋泊宁垂下眼眸只一句话不说。
白老夫人忽地抬起手来,覆上蒋泊宁的手背,“泊宁呀,你今年可是二……”
“老夫人!老夫人!”前头家丁急急跑来,在白老夫人与蒋泊宁面前刹住脚,拱手喘着粗气道:“起,起爷,起爷回……”
未等那家丁气喘顺了将话说完,便见那廊下走来一人,身形颀长挺拔,一身黑底暗纹束袖衣衫,发束小冠,脚蹬皮靴,一步步缓缓走来。不到两月未见,只叫人觉得他面上五官凌冽更甚,沙场浴血而归,带着杀伐之气,可那双眼睛却亮晶晶地如同一汪泉水,暖得叫人心醉。
白起抬眼瞧向白老夫人身侧那人,目光流连不愿离去,许久才向白老夫人躬身拱手,“婶母,侄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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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白老夫人当即落下泪来,扑上去将白起扶起来,也不顾旁边家丁婢女都在,双手捧着白起脸颊哭喊:“还不到三十岁,怎么敢如此胆大?领兵打两国联军!他们退兵便是了,你还不懂得见好就收?!”说着,白老夫人一抹脸上泪珠,挥起袖子就往白起肩背上打过去,一面打一面骂:“叫你狂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向你父母交代!叫你狂妄!”
白府的家丁与婢女只见怪不怪,垂着脑袋在一旁立着,一句话不说只抿着嘴偷笑。
白起举起手来挡,只一声不吭地连连后退,眯着眼瞧了瞧那边用袖子掩唇笑得正欢的蒋泊宁,低声向白老夫人讨饶道:“婶母莫要打了,还有别人在呢!”
白老夫人手上动作一顿,扭头看了看蒋泊宁,只见她将袖子垂在眼前,偏头将视线移开,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白老夫人扭头回来,抿着唇冷冷一哼,抬手又是狠狠一拍白起手臂,咬牙道:“现在暂且放过你小子!”
说罢,白老夫人喘了两口气,收回手来理了理衣襟,转身回来,擦擦眼泪,满脸再不见怒火,只有盈盈笑意,拉起蒋泊宁的手往白起身前走过去,“起儿,快谢过宁姑娘,若不是她,还不知道你叔父能不能保下这条命来。”
蒋泊宁低下头去,轻声笑说:“白山将军是秦国柱石,我既然入了秦国,能帮上的都尽量帮上一些罢了。”
白老夫人眼尾皱纹中尽是欢喜,抚着蒋泊宁手背,不住地夸赞,“哪里是你说的这么轻,这隔一日便带扁鹊先生来一回,还有赵医,也是你带着日日往白家来,怎么能不谢你这份情意?”
“不过是……”
“何止?叔父受伤时,泊宁尚在巴蜀成都,既嘱托赵医带扁鹊去武遂医治叔父,又千里赶路来亲自护送叔父回咸阳。”
蒋泊宁抬眼看向白起,只见他双目璀璨如星,其中情真炽热,叫她看着也动容。白起拱起手,朝蒋泊宁一躬,“多谢。”
蒋泊宁心头一动,定定瞧着白起,一旁白老夫人只笑得合不拢嘴,抬手在白起肩头轻轻一拍,说道:“我家这孩子,性情是木了些,可这颗心暖得很,放眼咸阳望去,也找不着比他更会疼人的了。”
纵使蒋泊宁是个聋子,也听出来了白老夫人这话外音,瞧着白起那抿唇偷笑的模样,却点点头说道:“白左更自是秦国里头数一数二的好儿郎。白府有这样的人才,老夫人好福气。”
白起听了这话,却是一愣。白老夫人瞧蒋泊宁那面上神情,眼珠子低低转了转,还是垂下眼眸去叹了口气,瞪着白起只轻轻摇头。
蒋泊宁抬头瞧瞧天,柔声对白老夫人说道:“时候不早了,泊宁也不好打搅老夫人和白左更团聚,先行回去了。我备了车马等着扁鹊先生,好送他回去,白老夫人不必担心。”
“哎……”
白老夫人一声挽留刚刚出口,白起便急急往旁迈了一步,拦住蒋泊宁的去路,“我送你回去。”
白老夫人双眼一亮,拍拍手将蒋泊宁往前推了推,笑道:“正是了!正是了!起儿回来,虽说王上已经郊迎过大军了,可领了国尉一职,还是该进宫去一趟,还得跟王上说说他叔父的伤势不是?你们两人一块儿入宫是正好顺路!”说着,白老夫人向旁边小厮打了个眼,那小厮立马如同离弦之箭那般冲去了门外备马拉车。
一见这形势,蒋泊宁只瞧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