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玲君已经接起了电话吃惊地望着他。几个走动的下人也破天荒头次见平日里最是仪容规整、潇洒俊气的二少爷除了冷着一张脸以外还有如此生动的表情,好似七情六欲都上了脸,欢喜、激动、愧疚、不忍、期盼。。。这二少爷自从上回孙小姐带了个水灵的小姐来了之后表现就不大寻常,几日疲惫不堪的守着电话不说,这是。。。疯魔了不成?
玲君是从小照顾着这个孤傲的少爷长大的,在她心里沈致这样的人物品性在这些少爷公子里面那是再难得不过的了,虽说性子因为老爷太太偏爱大少爷的缘故将他在老家放养了好些年有些冷淡桀骜可根底上是颇为单纯良善的。
他喜欢顾小姐,那不拘她家世为人如何她也就跟着喜欢,想来少爷难得看中一个人该是个好的,可再没想到能到了如此地步!近了见到沈致因慌急头上还碰青了,这心里对顾念倒是忽然生出了几分不满来,得了二少爷的欢喜就该赶着点头才是这般拿乔做样的做给谁看?
可听了电话里的说辞,她面对着自家少爷一张宜嗔宜喜,期盼着急的俊脸却突然心里一紧,犹疑的道,“李士官的电话,说。。。说。。。”。
沈致小心翼翼期待的追问道,“说什么?”。
玲君一张嘴,“说顾小姐那边出事了。。。”。
“什么!?”,沈致面色一白,上前将电话抢过凝了霜似的浑身散发着冷气,细细听了对方三言两语,年少稚嫩的面庞脸色一肃却颇有几分威严,咬牙蹦出话来:“赶紧追上去救人!她要是磕破了一点皮,小心你们。。。”。
玲君也大概听见了来龙去脉,见沈致点了几个随从就要往外冲,像往常那样担心的劝他,“二少爷,那起子青帮的混子最是没眼力见的,眼看着乱的很。要不等大少爷起来了再去处理吧。那边不是有李士官看着的吗?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沈致却冷冷的盯住她,“不会出什么大事?念念要是被伤着一点那就是小事了?”,说完也不理她回话出门上了车一溜烟的就只能看见一个车屁股了。
周围的使女仆妇有意无意的眼风都略过她一下,想来出门就是窃窃私语了。玲君站在手摇电话面前愣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随意揪住旁边一个小丫头的错处叱道,“这扶手上油腻腻的还不赶紧多搽几遍!惯会多懒,仔细你们的皮!”,说的那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含着一泡泪也不敢还嘴委委屈屈的又去打水搽来。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顾念这边几个家里人以为她困住饿着很快就会认清楚投降谁知她一声也不吭。这顾裁缝还有些纳闷,按理说这方家的姨太太除了名声上不大好听可别说在他们这样的小康之家就是中等家庭那也勉强能算是个享福的好去处了,这丫头当真不想?
这顾裁缝和李友慧又商量了一回,这小女儿之前也是拿回了好些钱来的,虽说是个养女可也比湘姐儿还孝顺了,读完中学也能顺当嫁个不错的有个清白的正头名分也能帮衬家里不少了,要是实在不行就算了?
李友慧又转了念头,送养女去亲家姐夫做妾这名声确实不好听,她家又不是揭不开锅的贫门小户她李友慧在邻里老家清白强势了半辈子可跌不起份!再怎么说南边老家李顾两族也还有些族亲,虽不显达,可几家青壮一凑声势也不小,谅那个方老板也不敢太过逼迫了,都是南边知根知底几辈子的老人了。
顾裁缝苦着一张皱巴巴干瘦的脸,纠结道,“你想的到是容易,我们家出来上海打拼好些年了,好不容易攒下这点子家业,虽说回乡镇里请些宗族人手来可以逼退方老板,可这事后家里虽说不可能真被断了货源可恶了方老板的面子也势必要受些打压!而且。。。”。
李友慧却下定了决心,这小女儿是个好的,这事吧怕也是怕,可就这么着了她良心上以后过不去,爽利的道:“不就是要多花些银钱酬谢族亲嘛!这也是好事,我们年纪也大了,以后老了几个小的还不是要依靠着老家才能放心在这城里混,不然呢?你独门独户的,不被地痞流氓盯上无事也要咬块ròu下来,再说了,这本地的富商乡绅但凡有点实力的见你一家子没个根底的能让你在这赚钱分ròu,早把你抢光了灰溜溜逼回老家去做个受欺压的土农户!”。
“行行行!都听你的。”,顾裁缝这心里道理也明白,就是心疼钱,龇牙咧嘴的直犯愁。
其实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非要比自家孩子去做妾,就是半辈子偷偷摸摸的发家,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