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转身要走,小道士急急上前,腆着脸笑道:“你是我一生的知己,我哪敢不欢迎你。再说了,这祥云观里清静归清静,可呆得久了,未免有些无聊。”
天玄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怎会无聊?我是陪上德道人一起来的,之前先去面见了国公爷。国公爷可是说,你现在是全府最受欢迎的男人。每日辰时,你这祥云观里,可是美女云集啊!”
小道士苦笑,压低了声音说道:“若不是为了打探柔儿的消息,我才懒得理那帮子小娘。看她们聚在一起,表面上和和美美的。暗地里啊,却是夹枪带棒。我每次都得使尽浑身解数,才能安抚得她们皆大欢喜。这样实在是累啊!”
说着,他急切地握住天玄子的双手:“道兄,你是带我离开这苦海的吧。哎,为了防止府中人借国公府的名头在外惹事生非,这里进出的规矩那真是严啊,我都没敢开口。”
天玄子不动声色地从他掌中抽离开了手,笑道:“正是。来这前我已经征得了国公爷的同意,道兄你请吧。”
两人出了府,随便游玩了一下后,小道士便骑着大黄马,奔波在重庆府。
他在找许若雪。算算时日,恶婆娘十日前便应到了。
可一路紧赶慢赶的,找遍了全重庆府的各大客栈,竟然,都没有恶婆娘的身影。
小道士傻眼了:不会吧,莫不是,这恶婆娘出了什么事?
转念一想,我去,开什么玩笑,这恶婆娘武功如此之高,她能出什么事?
可恶婆娘终究没来。无可奈何之下,小道士只得使出银子,在每个大客栈处都留下了一句口信:小道士很好,若想找他,去白云观问天玄子。
奔波了一天后,夕阳西下,精疲力尽的小道士牵着大黄马,萧索地往王府走去。
身后,留下了一声喟叹:哎,女人,真是麻烦!
刚回到祥云观,就见李老道急急地迎上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二老爷来了!”
二老爷,哪个二老爷?小道士一想,才明白,是那个二老爷。
据丫环们说,这二老爷十年前便来了国公家。当时国公爷屏退左右,与他一夜深谈之后。第二日便宣布,以后此人便是府中的二老爷,一切待遇,与国公爷相当。
自那天起,不但国公爷视他为兄长,便是国公夫人,也同样视他为兄长。因此二老爷在府中的地位极其超然,大事小事,只要他开口了便算,连国公爷都不会逆他。
好在二老爷只是执管府中经济大权,对别的事一概不问,这样府中众人才不会令出多门,无所适从。也正是在他的主持下,国公府的钱财这十年来连翻了好几番。
二老爷性子也怪,不娶妻,不生子,只痴迷于琴棋书画。平时里稍得空闲,便是弹琴下棋,写书品画。其才气之高,重庆府中无人能出其右,被公推为“重庆第一才子”。
这等人物大驾光临,小道士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去了自己厢房。
推开房门,就看到一个青衫文士。他正坐在自己的藤椅上,品着自己的茶,看着自己的书,神态悠闲地,像是在自己家。
这人,面容清瘦、相貌儒雅,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浓浓的书生气,和更浓浓的才气。才高八斗这四个字,便似是就印在他身上。
听见敲门声,二老爷抬起头,温和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两个字:“请坐。”
于是小道士乖乖地坐下。
“请喝茶。”
于是小道士乖乖地倒茶。
“请吹箫。”
于是小道士乖乖地吹箫。
凝神听完一曲后,二老爷吟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曲《阳关三叠》本源于唐朝琴歌曲,歌词依据王维的这首《送元二使安西》而来。因诗中有‘西出阳关无故人’这句,且重复三次,故名,阳关三叠。”
“阳关三叠本是琴曲,后人将其改为箫曲。箫曲曲调悠扬,空灵从容,与琴曲相比,别有一番风味。白云观的上德道长尤擅此曲,道长想必是从他那得到此曲谱的。”
“上德道长人称‘洞箫真人’,一身箫技,我大宋没几个可与他并肩。道长的这曲阳关三叠,细细品来,已有上德道长的七分神韵。这已是相当了得!”
“凭此曲,你这小道士,有资格和赵某坐而论道。”
“近日在府中一直闻你大名,今日赵某乘兴而来,幸好未曾扫兴而去。今日赵某兴已尽了,下次再来拜访,告辞!”
说完,二老爷一抱拳,毫不停留,潇洒离去。走得,洒脱至极。
等他走了,小道士才觉得,这厢房还是自己的厢房。
小道士不由叹道:好个妙人!,!
了?”
天玄子佯怒道:“听这意思,你是不欢迎?”
见他转身要走,小道士急急上前,腆着脸笑道:“你是我一生的知己,我哪敢不欢迎你。再说了,这祥云观里清静归清静,可呆得久了,未免有些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