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鬼哥
麦冬有些眩晕,感觉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结果安石榴又在前面给他留了一条缝。
安石榴接着说道:“咱俩这么有缘分,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的,而且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肯定会对林韵好的。”说完后,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就像是被抢夺了亲夫一样。
麦冬有点哭笑不得,他想着要不要就势骑驴下坡,将错就错,可看到安石榴明显别扭的表情时,他又放弃了这种想法。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但安石榴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隐约中他有些想要逃避,不想让自己想清楚那感觉到底是什么。对于安石榴为何是现在这种表情,他都知道原因,可他此时只觉得歉疚,怪自己不该利用这个女孩。
空气明显尴尬了起来,安石榴甚至开始设想自己要不要假装不舒服来逃离这个伤心之地,顺便再给他们两人创造独处空间。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麦冬开口说道:“你想到哪去了,我是第一次见林韵,之前都没见过她,那天确实是在执行任务
。”
虽然有些不相信,但安石榴还是因为麦冬的回答而高兴起来,脸上的别扭迅速换成了窃喜。麦冬看着安石榴脸上忽晴忽雨,心里既无奈又觉得好笑,这种一点都不会管理自己表情的女孩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气氛恢复正常后,麦冬刚要喘口气,安石榴又像想起什么一样,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看林韵的房间?”
麦冬觉得应对一个女人的提问比应对十个歹徒还要更费脑力和体力。他用手抚了抚自己的眉头,无奈地回答道:“我只是觉得一直盯着你看不太礼貌,所以才间或转移视线,况且她的房间也没开门,我就算是想看她也看不见啊。”
听到麦冬略带无奈语气的回答后,安石榴才意识到,自己逾越了太多,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管了不该管的闲事。作为只见过三次面的人,甚至还称不上是朋友,自己刚才的一系列提问简直是愚蠢至极,像一个怨妇在控诉自己的丈夫偷看别的女人,安石榴窘迫地想要钻到地下去。
她平时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也从不和陌生人搭讪,可从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开始,自己似乎就在聒噪个不停,想要和他说很多话,想要了解他,想和他亲近。或许这世上最不靠谱
的事就是一见钟情,可她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对麦冬就是一见钟情,甚至四年没有见过面,之后再见的时候,她还是很喜欢他,喜欢到连自己都开始不认识自己了。那些因为他而做的不可思议的事和说的莫名其妙的话,都像是来自一个蛊,这个蛊叫情蛊。
麦冬告别离开的时候,安石榴的脑子还没有清醒,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告别的,只记得自己凭借惯性回到了自己床上,做了仰卧起坐,抱着枕头睡去。第二天醒来后,安石榴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马甲线,并没有因为昨天的烤肉而有丝毫变化。刷牙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觉得自己很可怜,在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就跌入了情感的漩涡。现在她一个人怎么挣扎也出不来,这种时时刻刻的折磨让她变得软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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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正式到来了,庆华市的一些小街道已经有落叶翻飞了。安石榴终于盼来了国庆长假,她要回家去,把自己的烦恼告诉父亲,让自己的软弱和无助能得到缓解和安慰。自从上次分开之后,已经大半个月的时间了,麦冬没有再联系过她,她怀疑是自己把他吓跑了,便也没有勇气再打电话给他。
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安石榴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她急切
想要见到自己的父亲,把自己的满腔愁绪都倾诉给他。
而此时,麦冬正在不眠不休地守在一个郊区的窝棚里,六个特别行动小组的人已经在这里连续蹲守两天了。上次见过林韵之后,他还没来得及做任何进一步的调查,就被通知暂停行动。三年前被捣毁的毒贩据点最近又出现了一些人的活动踪迹,局里怀疑当年漏网的“鬼哥”又出现了,紧急调动了麦冬的小组去追查“鬼哥”的下落,要求他务必把“鬼哥”捉拿归案。
虽然得到了很多线报,也在各个“鬼哥”可能出现的地点进行了蹲点,可大半个月以来还是没有任何进展。这个“鬼哥”就像是一个神出鬼没的人,行动非常隐秘,从未留下任何能让警察追查的蛛丝马迹。
在“鬼哥”刚在庆华市冒头的时候,就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把自己隐藏得很好,警方抓捕了十多个嫌疑犯都不是“鬼哥”本人,他的年龄、姓名、职业都未知,甚至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狡猾得就像是一个和警方打了多年交道的老狐狸。
三年前的抓捕行动,麦冬还只是行动小组的一名组员,和大家一起冲进那家娱乐会所时,他以为“鬼哥”在庆华市的传
说就要就此终结了,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失望了。虽然现场缴获了大量的毒品,抓捕毒贩十一人,庆华市电视台甚至播出了这次重大抓捕行动的全过程。然而,警局的人在日夜不眠地审问了这十一个人后却得到一个令人沮丧的结果,“鬼哥”不在这十一个人中。紧接着,从分区派出所又传来庆华市物流业巨头林鸿博被发现死在自家别墅且疑似他杀的消息。
整个庆华市人心惶惶,这两件案件带来的社会影响成了近十年间之最。不过,虽然巨富意外被杀和毒贩漏网同时发生,公众对于巨富的死因和毒贩的去向充满好奇,却鲜少有人把这两个案件联系在一起,除了特别行动小组的人。
半月之前,林鸿博的物流公司寄送了一封收件人为警局局长许伯年的快件到警局。寄件人是一个许伯年不认识的人,这封快件通过安全检测后才被打开。许伯年单独查看了快件内容,并按快件上的地址找到了寄件人进行了问询,之后亲自指挥,以最快的速度成立了特别行动小组。
麦冬作为特别行动小组的一员,全程参与了这次抓捕任务从策划到执行的全过程。得知“鬼哥”成为漏网之鱼后,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从一开始获知消息,到后来布下天罗地网,所有信息都是绝对保密的,知道详细计划
的人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麦冬为此苦恼了很长时间,从警以来他执行过很多次任务,但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让他如此受挫。
许伯年作为警察局长,承受着来自社会各方面的压力,舆论对于“鬼哥”的漏网表现出极大的失望,许多媒体人纷纷发声怀疑相关警员的办事能力。麦冬所在的特别行动小组在这次任务结束后也被解散,麦冬又回到了日常工作中。虽然林鸿博的死因还在进一步调查的过程中,但特别行动小组的人对于凶手的身份已经心照不宣了。特别行动小组解散之后,原小组成员王力、刘俊阳以及局里另一个女警察被派去保护林鸿博的独女林韵,持续保护了三年,直至林韵突然态度强硬地拒绝了警员的继续保护,保护行动才结束。
任务失败后,年轻气盛的麦冬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便去请求许伯年允许自己和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们继续对案件进行调查。许伯年为了躲避终日堵在警局门口的记者,把工作搬到了家里,麦冬的到来在他的预料之中。麦冬轻车熟路地从门口进来,听到厨房里的动静,便像个贪吃的孩子一样挤进厨房,故作嘴甜地喊道:“秋姨,做啥好吃的呢?”许伯年的妻子李敏秋正在厨房忙活儿,看见挤进来的麦冬嘴里抱怨道:“你这孩
子,上次让你来吃饭也没见你的人影,婷婷还想见见你再走,结果你还害羞起来了。”
麦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上次真的是有任务在身,不然我肯定回来吃饭。婷婷走了吗?要不下次我请她吃饭吧。”
“早就走啦,这丫头在家里是一会儿也待不住,你一搬出去,她回来得更少了,说是学校宿舍热闹。”
“哈哈,那我常来陪您,当您的小棉袄。”
“得了吧,你们俩啊,没一个心在家里的,你还是赶紧成家吧,生个孩子,那我还能帮你照看照看孩子。”
麦冬一看苗头不对,便赶紧打岔道:“秋姨,年叔在家吗?”
“你这孩子,一跟你说结婚的事你就打岔,我也管不了了,随你们去吧,你年叔在书房呢。”
麦冬顺手摸了个苹果,又亲热地揽了揽李敏秋的肩,转身去了许伯年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