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这虽然是个后爹,苦了一辈子,俺就要他晚年享享福。”
金柱说着,几个人走上前去推西墙,一发力,一喝号子,那墙就轰然倒塌。
“你真的孝顺你后爹?”兰花花问。
“这不废话吗?我不孝顺,我会来给他盖房吗?”金柱有点不耐烦。
兰花花无言以对,只好走了回去,在路上,碰见了周建国,这家伙不愧是人精,一句话就点开了其中的奥妙。
金柱认老德顺为后爹,又翻盖房子,这就很聪明,从今往后,他就有了两个家。
估计,金柱自有他的打算,旮旯村可比老鸹坡强多了,这里起码靠近官道,交通便利。
而老鸹坡,偏僻不说,还隔着一条芦苇荡,就像被子蒙住了一个鸡蛋,要不是有一条木板板浮桥,早就与世隔绝了。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还是他与九道梁的赵寡妇相好,这赵寡妇有两个儿子。
如果两人结了婚,这两个拖油瓶就有了安置,旮旯村住一个,老鸹坡住一个。
就这样,金柱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开始了造房子。
也许,为了平息村民们的议论,金柱把老德顺和他母亲接回了旮旯村。
这也许是老德顺最幸福的时刻,每天夕阳西坠的时候,老德顺打着赤膊,穿着大裤衩子,趿拉着拖鞋,他屁股后面,跟着金柱的母亲大白脸。
老德顺悠悠地走,大白脸拿着老德顺的衬衫,也悠悠地走。
两人看起来,十分恩爱和谐。
当然,也有看不顺眼的,那就是老三八。
有天,老三八正在浇菜,两人又悠悠地走过地头,大白脸看那萝卜水灵,拔起一个就啃。
“好甜啊!”大白脸说。
“………。”老德顺望了一眼,没搭理她。
大白脸讨了个没趣,只得悠悠地走了。
“哼,这一对野鸳鸯,丢先人脸哩,一个村庄的脸,都被丢净了,要是老祖宗剩点骨头渣渣,估计那棺材盖都能顶的飞起来。”老三八狠狠地说。
但说归说,老三八还是眼睜睁地看着,金柱把那房子一点点地盖了起来。
既使金柱把老德顺的房子,田地据为己有,旮旯村的人也没有话说。
因为,这不叫霸占,这叫继承。
用金柱的话说,就是,“他和俺娘困了觉,就是俺爹,不管亲爹后爹,带了个爹字儿,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家产。”
金柱忙着跨村盖房,老德顺忙着领夫人悠悠地逛马路。
而旮旯村的村民们,在兰花花的鼓励下,正忙着种殖大葱。
一亩园,十亩田呢!同样是刨土坷垃,谁不想多挣点钱。
而马dq,他正忙着向工商所申请执照。
终于,这一年的阴历五月初八,旮旯村里响起了两遍鞭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