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中天到储物间翻找一通,取了件细长东西,用粗布包好了,走出来递给阿卓。
阿卓微微一愣,将布包打开一看,竟是把带
鞘的匕首。
“…”见到阿卓不解的神情,楚中天酝酿了下措辞,说道,“在我不在的时候,保护好自己。”
阿卓心下了然,将匕首收回布包,放入怀中。
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说道:“小天,谢谢你。”
楚中天爽朗地哈哈一笑,“你干嘛这么客气啊!我们是好朋友嘛,应该的。”
阿卓也跟着笑起来,心里却泛起一丝微微的失落。
见到薛远出了里屋,阿卓急忙问道:“阿靖她怎么样了?我听小天说,她今天情况很不好…”
薛远笑着摆摆手,来到桌子旁坐下,“无碍了,她已经睡下了,等她明日醒来后,就没事了。倒是你们俩,发生了什么事?”
阿卓和楚中天面面相觑,尴尬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薛远听。
薛远听罢,长叹一声。他平生最恨那些欺凌弱小之人,尤其是对女子心怀欲念徒谋不轨之人,采花大盗他年轻时曾除掉一个,可这种民间无处不在的流氓,是根本除不尽的。得知阿卓的遭遇,他隐隐约约会想起她。
“阿卓,我教你一套防身的功夫,你虽没有功夫底子,但若勤加练习,还是能有些效果的。”
阿卓一愣,心里一惊,感激涕零,薛远和楚中天父子二人待她真的很好。
“还有你。”薛远看向楚中天,“每次我让你练功,都偷懒,这下怎么着?所以只有你功夫好,才能保护得了自己和身边的人。”
楚中天耷拉着脑袋,“是。”
“从明天开始,继续练基本功。靖丫头的伤也不用你操心了,所以你就好好地…”
薛远话还未说完,楚中天便机灵地站直,接过话来:“好好练功!绝不偷懒!”
这还差不多。
薛远点点头。
夜凉如水。
皎洁的月光下,风声阵阵,竹林摇曳,竹叶沙沙作响。一个浅色的人影立于高高的竹枝之上,按孔吹箫,竹枝弯曲却不折断,那人稳稳地站在高空,俯瞰着青翠的竹林,可见其轻功造诣颇深。
箫声呜咽,哀伤悠远的乐声在整个出云谷中回荡。
楚中天正抱着被子睡得正香,而另一边的薛靖七却中途醒了过来,细细地聆听着神秘的箫声。
这箫声,为什么听起来这么悲凉。是…薛伯父所奏的吗?
睡意已无,头似乎也一点都不痛了,薛靖七从怀中掏出那枚玉坠,静静地注视着,心底里再无波澜,就像看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物件似的,不再有回忆闪现,也不再有生不如死的疼痛。
再次将这枚玉坠用黑色线绳系回自己的颈间,薛靖七翻身下床,想去寻找这箫声的来源。
薛远渐渐闭上双目,他似乎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清雅的女子在窗前素手弹着古琴,他坐在窗外那棵大树的枝桠上,以箫声和着她的琴声。
他那日只听了一遍这曲子,便记了下来。
他至今还记得,他说出那曲子悲凉的含义时,她颤抖的身子和躲闪的神情。
他和她引为知音,度过了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他也忘不了…
她平静地说出她配不上他,对不住他时,他自嘲地松开了抓住她衣袖的手。
慕青。
今天我对靖丫头说,有时候,忘记是种解脱。可是,如果真让我选择,我还是选择不忘。因为…我舍不得。
薛靖七一瘸一拐地循着箫声来到了竹林,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美的景色。伸手慢慢抚上一竿竹子
,似是寻到了挚友般。她不喜欢什么艳丽的花儿,反倒喜欢这有气节有风骨的竹,仿佛喜欢了很久。
抬头望见果真是薛远在那里吹箫,但是他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她便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听着,用心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