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在当时都是不能说的,怕隔墙有耳,怕被人发现会给当事人招来祸患。
而现在海棠已死,什么都没有了,苏嫣若便将海棠的往事告诉了韩湘雪。
韩湘雪听完后唏嘘不已,想来真如赵剑飞做过的诗一般:从前多少风流事,都付他人笑谈中。
也难怪那时候苏嫣若不信连心雅,因为纳兰海棠没有理由害连心雅。而她不知道,只当是苏嫣若觉得连心雅威胁到了她的地位,所以放任连心雅不管。
后来锦雀死了,她更心疼连心雅,苏嫣若再来照顾,她只觉得是惺惺作态。时间隔得久了,她也能看出来苏嫣若是真心关心连心雅的。
虽然敌意散去,但关系总是回不到以前了。可是现在,她觉得连心雅越来越可怕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想在这个宫里安安静静地过完余生,她也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没什么指望了。
她担心的,只是韩家。
毕竟韩家与连家不是一个派系的。连丞相多次想要拉拢韩尚书都被其拒绝了,对韩尚书心中是有怨恨的。韩湘雪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她只怕连家会对付韩家。
“韩尚书不是与将军府的关系好吗?有赵老将军在,总不至于让韩尚书出事的。”苏嫣若宽慰道。
韩湘雪摇头道:“没有用的,赵老将军现在已经不管事了。至于赵将军,又一门心思都投在作战方面,对朝中的事情没那么关注。韩家若真出事了,赵将军只怕照应不了。”
可这和韩湘雪来找她有什么关系?苏嫣若皱眉道:“莫非姐姐觉得我有办法吗?”
韩湘雪摇头:“只是想找个能说话的人罢了。这宫里,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最了解她了。或许,你一直都比我更了解她,毕竟你从小就与她相熟。”
苏嫣若苦笑道:“也不尽然,现在的心雅变化太大了,她当年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本宫只是认识从前的她,并不认识现在的她。”
“难道就拿连家没办法了吗?”韩湘雪真的害怕,她不怕连心雅会对她做什
么,她只怕连丞相会对韩家做什么。
她当初进宫,为的就是韩家一族的荣辱。如今她什么都不能为韩家做了,她只希望自己的家族能好好的。
“我们现在连自保都难,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纵使陛下开始忌惮连家,也是一时动不了他们的。”苏嫣若无奈道。
韩湘雪一愣:“陛下开始忌惮连家了吗?”
“有些事,连家做得太明显了,陛下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苏嫣若答道。
韩湘雪沉默了一会儿,许久才叹道:“也没办法,连家现在根基太稳,难以动摇,陛下一定也为此苦恼。”
苏嫣若起身走到窗边,望向窗外坚定道:“不论有多难处理,凡是威胁到他地位了,凡是野心太大被他察觉了,陛下都不会放过的。只是时间问题,姐姐也不必太担心了,韩家这些年来对陛下的忠心,陛下都看在眼里,一定会保住的。”
“希望如此吧!”韩湘雪现在也只能希望了,修身养性了一两年,现在的自己真的太被动了。
“姐姐别太担心了,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苏嫣若安慰道。
“嗯。”韩湘雪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再担心也没用了。连心雅不好对付,连家更不好对付,她若时常这般慌张,也只会添乱而已。
“娘娘,奴婢刚刚路过司制房,里面的尚宫大人让奴婢将这玉佩拿来交给娘娘。”
就在这时,奉璧笑嘻嘻地跑了进来。她本来身手就不错,一高兴起来走路都带飘儿的,看起来特别有趣,打乱了里面凝重的氛围。
“什么玉佩?”苏嫣若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奉璧向韩湘雪行了个礼,然后答道:“就是陛下前几天说要给小皇子和小世子打造的玉佩啊!司制房的人做好了,便让奴婢给娘娘送来。”
奉璧看了眼韩湘雪,见苏嫣若对她点头,便打开了手里握着的一个银色锦盒。上好的黄缎上静静地躺着块血红色的玉佩,玉佩用的是明黄色的丝绦和流苏,象征着皇室的身份。
那血玉被做成了慕容皇室族徽的图腾,背面还刻着一个骁字。
韩湘雪不禁叹道:“好精致漂亮的一块玉佩。”
苏嫣若也觉得这玉佩做得十分漂亮,她确实很喜欢。不过慕容骁现在还小,
不方便佩戴,只好让奉璧先收着了。
“娘娘觉得这玉怎么样?”奉璧问道。
苏嫣若点头笑道:“嗯,不错。况且奉璧献玉,感觉也别有一番滋味。”
奉璧皱眉:“娘娘怎么调侃起奴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