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迹:“?”
费雨看着扶迹脸上越来越明显的疑惑和茫然,心里那股火气再也抑制不住了,他暼了扶迹一眼,声音像是被冰萃过一样:“扶迹,你觉不觉得自己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扶迹愣了愣,诚实道:“不觉得。”
费雨:“你违抗了系统的命令,现在连观测者的身份都失去了,你以为我需要你保护吗?你凭什么替别人做决定?”
扶迹和费雨对线了这么久,现在才终于知道费雨是在因为自己违抗了系统命令没有杀他才生气,明白了真相,扶迹也坐不住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想保护谁就保护谁,我想自以为是就自以为是!”
费雨:“是,你是天才科学家,你可以随意避开系统的惩罚,可以操纵副本的运行,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所以你可以走了,不要待在我的房间里。”
扶迹:“你——”
他刚才才被费雨一阵粗暴对待,现在对方又莫名其妙地嫌弃嘲讽了一顿,他想开口反驳,但是看见费雨神情举止里都透着的无限冷漠,忽然就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你好凶。”
费雨已经做好了不管扶迹怎么反驳自己都一定要不为所动的准备,结果一垂眼就看见扶迹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他完全不怀疑要是扶迹头顶长了两只耳朵的话,那两只耳朵一定是耷拉着的。
费雨:“……”
原本准备好说的话也哽在了喉咙里。
扶迹看见费雨神情松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随即他低下头,避开和费雨的对视,声音也变得低低的:“我在这个副本里等了你们快半个月,好不容易等到你们过来,今天晚上还偷偷摸摸从屋顶爬进来,你一来就让我走。”
费雨张了张嘴,又沉默了。
扶迹还在控诉:“我只是想你想抱抱你,你为什么那么生气?我又不是故意的。”
费雨忍不住反驳:“……我生气是因为你抱我吗?”
扶迹完全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还在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你是不是嫌弃我拖后腿?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不然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凶?”
费雨感觉到鸡皮疙瘩顺着后背往上爬,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话还没说完,余光就已经暼到扶迹苍白到不正常的脸色,对方站在原地晃了两下,一副摇摇欲坠一推就倒的样子,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就真的往前扑了过来。
费雨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想都没想就把人搂住,扶迹却好像还在闹脾气,害怕抱了以后又生气,一边伤心一边推开费雨。
费雨不知道扶迹为什么忽然站不稳,回想起在上个副本里他后背的伤口,还有刚才自己那个一点都不留情的拎摔,脸色顿时白了一下。
“你怎么了?”他搂着扶迹把人放在床上躺下,扶迹脸色苍白,手上的温度冷得就像在冰水里浸过,但是听见费雨关心,反而闹起了别扭。
“反正我说了你也要凶我,而且你刚才说了我怎么样也不关你的事。”
费雨:“……”
他看着扶迹异常苍白的脸色,又想起刚才自己那些刻薄又不留余地的话,终于选择投降:“我不凶你,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扶迹却摇摇头:“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费雨感受得到扶迹全身上下异常的冰冷寒意,带着冬日峡谷里清晨雾湿的低温,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被当着我的面处死,我赶到的时候地上只有被大雨冲散的一滩血迹,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观测者先生,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难道别人还不能生气吗?”
从听到枪声的那一刻起,他就必须把大脑分成两个部分来用,一部分是理智趋使着他计划着怎么才能快点通关找到全知者,另一部分装着的全都是凌乱滂沱的秋雨,路口的枪声,穿着制服倒下的身影——就像是另一场噩梦的来临。
他冷淡习惯了,理智支配着他的大部分情绪,所以很少会有这么出离愤怒的时候。
扶迹本来还在想着自己的状态要不要再装得更虚弱一点,听见费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忍不住顿了一下。
费雨说话从来都不会直接表达真实想法,必须要听的人间接翻译,扶迹那么聪明的人,完全能够明白费雨刚才那些话的意思。
费雨担心他,费雨生气,费雨说自己假死骗人是一件过分的事情,翻译结果就是费雨在意他,再推导一下,结果就是……嗯。
费雨看着愣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扶迹,刚准备说话,对方却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毫无防备之下他的腰被人箍住,下一秒天旋地转,扶迹虚弱委屈的神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得逞之后的笑意。
“别生气了,我来亲亲认罪。”
作者有话要说: 扶迹:我可怜,我装的。
费雨:我生气,是真的。
作者:谢邀,虽然是亲儿子,还是有被扶大佬的茶艺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