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州和梁小七离开之后,温棠送别完两人,回了自己院子,躺回床上窝着舒舒服服地又睡了一觉。虽然说没能跟着一起出门稍微有些遗憾,但这大冷天的,的确还是呆在暖和的地方更舒服些。
等到温棠再次从温暖的睡梦之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温棠起来用了一顿午饭,想着许久没有出门逛一逛了,瞧着今日是个大晴天,外头太阳还算暖和,风也不大,便换了身衣裳出了门,往云川书院那边去了。
眼看着年关将近,云川书院也快到了放冬假的时候了,最后这几日书院里的夫子也不教什么课程了,只安心准备着年底的试题。
书院里头的学子们一个个则是都忙着温书备考,休息的间隙也聊上几句闲话。
“周兄,你平日里不是对你那方端溪石砚爱不释手的吗,怎么今日竟然舍得换了那宝贝?”
另一人气地垂首顿胸,“哪儿是我要换的,前儿个家里遭了贼,连我那套文房四宝都不放过!这方端砚还是托我叔父弄到的,好不容易就弄到这么一块,我这还没用上半年、都没捂热乎,这黑心的小贼委实太过可恨!”
“我记得你那方端砚可值不少银子吧,报官了没?”
那人丧气道,“不止我这里一套文房四宝,我娘那里还丢了不少首饰,我爹丢了几件古玩。报官是报了,但这年底被偷的人家那么多,官府哪里管得过来,报官只怕也是找不回来了。”
毕竟这种小贼也不会这般蠢,在扬州城内销赃容易被人发现,所以这赃物自然是销往外地了,哪里还能找得到,只能自己认栽了。
“哎,早知道,我就将不将那砚台拿回家去了,搁在书院就不会丢掉了。”
有刚来书院不久的年轻人听着有些不解,不由道,“这倒未必,咱们书院这是还没有被小贼盯上,要是有贼进来了那不是一样被偷走。”
毕竟这书院地方这么大,想要偷溜进来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比溜进普通人家的家里偷东西可要方便多了。
“钟兄这你就不知道了,你进书院之后,可听说过咱们书院丢过什么东西?”
“这倒——好像还真没有。”不过,这不是因为他们云川书院以前都是些穷得叮当响的穷学子吗,就算要偷,人家也是往博文书院去偷啊,哪个小贼会跑来云川书院偷东西。
当然,现在云川书院里面有钱的学子也多了起来,不过即使这样,好像也的确没有什么书院的东西被偷的事情传出来,这事情的确有些奇怪了。
“难不成咱们这书院风水不错,还能防小偷?”
“哪里是什么风水,之前咱们书院其实也出过被偷东西的事情,那一次还是出了内鬼。”
有来云川书院早一些的学子,对以前的事情知情,便将先前有对夫妻让小孩子假冒孤儿进书院、唆使小孩子偷盗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好在那个时候书院的大家都挺穷的,偷也没偷走多少值钱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为了避免书院中的东西再被人偷盗,慕渊特地花了些时间,在书院专门做了一批机关锁的柜子,每一个柜子配有私人钥匙,供学子们存放自己的物品。
等到天黑书院关门落锁之后,柜子最外侧的一层大门会被关上,至于解锁的机关步骤只有慕渊自己清楚,普通的小贼也打不开。
以前这柜子虽然在,倒也没显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如今年关时节,城内小贼横行,被偷盗的人家不少,对比之下,倒是显出了慕渊这柜子似乎的确有些作用。
“那个什么机关,果真有这么难打开吗?”有人还是怀疑道。
“那慕小夫子制造出来的玲珑锁你又不是没听说过。”
“这倒也是。”玲珑锁的确盛名在外,一般人打不开,这样说来倒也确实在常理之中,“不过,就算打不开,直接将柜子砸烂不就好了。”这法子简单粗暴又快捷,就算那机关锁做得再好也没用。
一道声音带着几分骄傲地响起道,“你能想到的,慕小夫子岂会想不到?”
“这做贼的动静要是这般大,旁人早就被惊动醒了,这贼还怎么悄无声息地将东西偷走。再说了,慕小夫子制造出来的柜子选用的木材质地坚硬,从里到外结结实实做了整整三层,岂是能够砸的开的……”
温棠走进书院,还隔着一段距离,便听到了一群学子们正在一边温书一边闲聊。
视线一转,温棠居然在其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见了鬼了,沈二这家伙居然抱着一本书混在一堆温书的学子里面,这家伙何时转了性子、变得这般爱读书了?
“要是我们家也有这样的柜子,我那方端砚也不至于被偷走了。”先前那个姓周的学子叹气道。
可算是等到这么句话的沈二立刻接过话,状似不经意般“随口一提”,“这还不简单,找小慕夫子定做一个不就行了。”
远远听到的温棠反应过来,一时好笑,怪不得——原来这家伙不是转了性子,而是别有所图,这可还真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