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成走的那个夏天,她才十五岁。
还是个孩子。
如今她已经过了十九岁的生日,明年开春,虚岁也都二十岁啦!二十岁是一个人成熟迈向复杂社会的关键点,她真的已经不再是小孩子!
温成缺失了她最重要的四年光阴,可这四年里,温浅没有一刻,不在思念的爸爸。
病房的门被缓缓拉开。
海腥味吹拂的空气,淡蓝色的窗帘,在阳光下一摆一摆,璀璨的天,插在床头柜前的花瓶。
穿着条纹病号服的男人,静静地靠在床铺前的枕头中,
侧着脸,望着外面蓝蓝的大海。
爸爸……
“爸爸!!!”
温浅手中提着的牛皮袋“哗啦”掉到了地上,整个人定在了大门边。病床上的男人轻轻转过来脑袋,
那张出现在温浅无数个夜晚梦境中的脸庞,
此时此刻,
正真真实实地,在眼前!
四年的岁月,仿佛并没有在温成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一如他离开的那年。
只不过躺了四年,
还是能看得出来苍白与虚弱。
温成看到温浅,对着她,扬起那最最熟悉的微笑,
“浅浅……”
温浅瞬间扑了过去。
……
……
……
小的时候,温浅经常被年幼不懂事的同学们问道,
“温浅温浅,”
“为什么你只有爸爸,没有妈妈呀?”
新来的年轻老师也问过温浅,
为什么你的日记里永远都只有爸爸,没有妈妈。
小小的温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只有爸爸没有妈妈,仿佛打有记忆起,她的世界里就只有爸爸一个人。
“爸爸,我的妈妈呢?”小温浅哭着脸,坐在回家的自行车上,问温成。
温成在前面推着自行车,车篮子里是接温浅放学时顺道买了的菜。其实温成在结婚以前,一点儿饭都不会做,只是妻子早逝,他得学着照顾他的女儿。
“别人家的小孩都有妈妈,为什么就我没有妈妈!”
温成慢慢悠悠推着车,他们常年居住在沿海的城市,道路两旁都是海风吹过来的鱼腥气。年轻的温教授,琢磨了又琢磨,一只手伸出来,摸摸坐在后车座子上的小温浅,
“有爸爸不好吗?”
“可是我也想要妈妈!”
温浅哭起来,就会让人觉得整个世界是不是都塌了啊,路边的花儿都不开心了。温成停下车,把温浅从坐子上抱起来,抱在怀里,
托着她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