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事?”
里德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动听,恍然间,我以为我听错了,空灵的环境中一切都变得无比祥和。
我抬眼直视里德尔,他黑曜石般的瞳孔里依旧带着笑意,英俊得不像话的面貌让人忍不住沦陷,那双眼睛有种异样的魔力,似乎能洞察人心,是黑夜悄然织下的一张大网,随时准备吞噬猎物,更是逆藏着无尽的汹涌。
“其实,蒂凡妮,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应该大胆些。”
里德尔突然和我说了这么一句,他嘴角依旧在笑,眼里却满是冷意,他的目光直直盯着我,那种戏谑又嘲弄的眼神,像是在藐视一个弱者,带着恰到好处的怜悯。
舞毕后,我走出舞池中央,略过人群,离开了大厅,外面在下雪,冬天的寒冷如同利刃一样点点扎进我的胸膛,凄美的夜雪中,恍若隔世,一切都在悄然崩塌。
我推开小门直接走了进去,有个娇小的身影站在床边,身上同样穿着拉文克劳的长袍,她听到动静立马转过身来。
“蒂凡妮,你来啦。”安妮快速朝我走过来,她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很是开心,我压低声音朝她走去:“怎么会约在这里见面?”
“今天晚上里德尔不去禁书区,我就偷偷溜出来了。”
我听着安妮说的话,更觉得手脚冰冷了,刚才里德尔的眼神和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不觉寒颤,那一瞬间,我突然间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心里更加不安,像是有什么念头要冲破出来,而我却还是不敢确信地去面对。
安妮从口袋里掏出一些手稿,明显是刚画好的,她眼睛下面有一圈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我接过手稿,仔细看了看……怎么有两个?
“这个法阵是什么?”
我指了指那个十分潦草的法阵,上面的黑色墨迹晕染开来,铺张出一个风格诡异狂傲的图案,四周的标记更是有些乱七八糟的,不过好在勉强能看清。
安妮看了一眼那个法阵,她神色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这是里德尔让我找的,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听到这句话我心头一惊,找密室吗?找密室要法阵做什么?
“这次我们太冒险了,如果里德尔怀疑了不出手解决月季花的事,我就坐不住了,我宁可把所有事情都捅出去也不要你被别人冤枉。”
安妮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自责:“我待在他身边……总感觉很害怕,虽然他总是很温柔的样子,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他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我警觉了一下,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什么,仔仔细细地想着自己安排的一切,逐渐有了底气:“应该不会,你表现得和那些傻乎乎的姑娘差不多,他……”
不对……我不能太早下定论。我开始有些侥幸心理,不知道是不愿意承认还是真的就这能这样了。
我有些说不下去了:“我也不确信,他一向很多疑。”
随即我顿了顿:“他教你魔咒是想要警告我一番,但这也不能完全确定他会对你放下警惕,但好在你提前告诉了我这件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安妮点点头:“你们是有什么过节吗?我感觉他很明显的针对你。”
“不是针对,是试探。”我翻了翻里德尔让安妮查找的法阵,有些无从下手,更是觉得棘手了,我得好好理理,里德尔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曾试着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可他似乎一直在敷衍我。”安妮看起来也是很苦恼,我闻声皱紧了眉头:“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吗?”
安妮迟疑着点点头:“我们该怎么办?”
“靠。”我没忍住彪了句脏话,安妮有些懵逼:“什么?”
“安妮,我们被耍了。”我看着安妮,有些无奈,夜里真的很冷,尤其是这样的冬季,手脚都快麻了。
我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直接说了出来,一股偌大的挫败感直击我的胸口,压得我险些闯不过气来,霎时间我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开始慌了。
夜里淅淅沥沥的雪花打在我脸上,冰冷的触感让我愈发焦躁,我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不由地心头一紧,我应该怎么办?
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刚才里德尔的样子,他说的话,他的举动,他的眼神,无一不再刻意提醒着我什么,还有安妮今晚上能够和我见面,我长呼一口气,手心都不自觉是汗。
安妮更加疑惑了:“蒂凡妮,我糊涂了,这一切不都是按照你的计划好好进行着吗?”
“你知道里德尔今天晚上为什么不去禁书区吗?”我有些懊恼:“因为他就是故意让你溜出来和我见面的,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啊!怎么可能……我们很隐蔽啊。”安妮脸色也很是煞白,她开始自责:“一定是因为我,他肯定怀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