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银时背着奈奈回山神神社上药的路上碰到了桂。桂是疾跑下来给奈奈送伞的,顺便准备送她回家。毕竟又是晚上又下雨,女孩子一个人确实不安全。
好的不灵坏的灵,奈奈果然受伤了。桂担忧地跟奈奈说了好几句安慰的话,然后被不耐烦的银时踹了一脚,让他伞留下,人去给山下村里的奈奈的家人们解释一下情况。今天暂时就让奈奈住在山上。
奈奈的伤不轻,可是部队中的护理人员处理过比她这个更严重的伤口无数次,因此动作驾轻就熟,很快就把她的手包扎好了。吊着胳膊,奈奈被安排到一间给她空出来的屋子住。
银时在有人给奈奈处理伤口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也有事情要忙的样子。
第二天,一向早起的奈奈并没有按照她往日的生物钟时间醒来。然而也没有晚多少,她就被外面一阵阵练剑和列队跑步的声音吵醒。她睁开眼睛看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后坐了起来。头有点晕,但不严重,没有发烧,真的问题还是她的手。
受伤了……没办法做饭了啊。
虽然捡回来一条命已经足够好了,可是只有五天,不,四天,她的伤肯定没法痊愈。奈奈也就没有理由每天来山上,哪怕好不容易银时才回了这里。
不对,银时又救了她一次,后面有机会的话,带东西上来送他道谢,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想清楚了后奈奈松了口气,也更精神些了。她身上穿的是昨晚一位武士好心匀送给她的单衣,她自己的衣服是湿透的。好在她的屋子里有壁炉,一晚上过去,衣服都烘干了。
没有叫人帮忙的打算,手臂上的伤口应该已经结痂,慢慢动作不会扯开,奈奈自己把和服重新穿好。
当奈奈推门出去时,凉凉的晨风打在她脸上,她呼了口气,白雾聚集又散开。天还是灰蒙蒙的,乌云压顶,随时都会再下雨般。
奈奈寻着训练的声音往外走,没多远就看到了人群。他们分了几堆,有在练剑和练弓的,还有在组装炸弹枪械的。
“啊哈哈哈麦麦你醒了啊,好些了吗?”
从奈奈背后传来很大声的问候,不回头她也知道是谁了。
“是奈奈不是麦麦。好多了,已经不觉得痛了,谢谢坂本君关心。”奈奈麻木地纠正,但还是回身朝他欠了欠身。
“昨天金时背着你回来真的是吓了我们一跳啊,还好他及时救了你。很抱歉我们没有一开始派人送你回去,让你遇到了危险。”坂本辰马忽然一本正经地说。
奈奈右手赶忙摆了摆。
“是我说不用的啦,也没有想到会下雨,山路我又很熟的。这座山只是一座小山,以前也没有过大中型的野兽,这次出现狼本身就是很意外的事情。”奈奈笑了笑,眼睛弯弯。
“麦麦脾气真是好啊哈哈哈,那好好养伤,早点好起来吧哈哈哈。”辰马拍了拍她肩膀,也笑着。
“再次多谢关心。对了,坂本君,那个……银时君他今天还在吗?”奈奈不自觉地扭了扭脚,略带期待地问。
“他在啊,不过现在应该还在睡吧哈哈哈,平常金时不到天大亮就不起床的。”
“那个,昨天他救了我,我去跟他好好道谢!”奈奈眼睛一亮,笑容更灿烂了些。她对辰马摆摆手,得到了辰马挥手作别后立刻朝着她知道的银时他们屋子过去。
辰马挠了挠头,心情挺好的哈哈笑着继续去他本来的目的地,等今天要送来的一批新武器。
银时和桂他们睡在神社里最大的一间社务所里,奈奈先前给养伤的人送饭时经过过,当时粗略一看,里面就有二十张左右寝具。
走到社务所门外,忽然心情一阵紧张,奈奈呼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情绪。而正当她准备敲门时,门从里被推开了。
高杉挑高眉,一双墨绿的眼睛冷淡地看着面前的奈奈。
“日安,高杉君。”奈奈后退一步,不太好意思地朝对方欠了欠身。
“日安,栗山。”高杉微一点头,“你不回家养伤?”他扫了一眼她吊着的胳膊。
“过会儿就下山,我想先再跟银时君道谢一下。”奈奈压下说出“银时”这个名字就不由自主上涌的羞涩,她镇定地解释。
“是吗,他睡得跟死猪一样,叫的醒的话让他早点滚来训练。”高杉语带嘲讽,当然嘲讽的对象不是奈奈,而是银时。他又对奈奈略颔首,便越过奈奈离开了。
奈奈推门而入,数了数,里面有十八张席子铺着,很多都被褥散开没有叠。靠右边窗下的那张上有个人躺着,其他人都不在。
屋内的空气有些闷,想来天冷他们就没怎么开过门窗通风,还有一些滞留的汗味和铁锈味。不过奈奈压根不在意这点异味。
摸了摸胸口,心跳又变得有些快,奈奈举步朝从被子中露出半个天然卷脑袋的人走近。然而当奈奈刚靠近他,将将跪坐在他旁边时,他的眼睛倏然就睁开了。
眨眼间,银时握着长刀架在了奈奈的肩上。
奈奈僵在原地,瞳孔缩了缩,人不敢动。
银时又眨了一下眼,认清了面前的人,他手僵了僵,然后把刀回撤,扔到了旁边地上。看着瞪大眼呆看他的奈奈,他的喉咙动了动,却没有出声。他别开视线,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脸上的神情从晦涩不明到懒洋洋。
“不能怪阿银哦,阿银又不熟悉你的气息,要知道战场上睡觉的时候被偷袭也是家常便饭了。不过还是你的问题吧,你是海螺姑娘吗突然出现在阿银屋子里。”银时又对他的鼻孔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