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营中军五万编制提升到六万五千编制,但对应份额的军需补给却大部分给了陕州李彦仙,王德部从一万五千编制提升到了一万七千,郦琼则是从一万五千编制提升到了一万八千编制,换言之,御营中军的增额依然给了关西方向,御营中军这里只是王德部与郦琼部各自增加了一个统制官编制而已……这也是之前在杏冈上王彦一度犹豫,想要当场抗辩的地方;
岳飞所领御营前军从三万五千编制提升到四万编制;
张俊御营右军两万五千编制不变;
张荣所领御营水军一万五千编制不变;
李宝所领御营海军暂且维持五、六千众不变,但李宝的御营副都统职衔得到了正式认可,旨意到达以后,将会享有与郦琼类似的待遇。
曲端所领御营骑军从一万五千编制提升到两万;
最后,则是郭仲荀的一万御营后备军,按照御营士卒待遇减半,就地招募安置。
总体而言,此次扩军拢共相当于扩充了四万五千御营正卒的份额,而其中,关西方向得到了两万五千份额,中枢直属东京附近地界得到了一万兵额的补充,而京东方向却只得到了五千份额,还多是追认岳飞部在平叛过程中招降的那些份额。
基本上算是实行了原定的扩陆、扩骑、扩西的方略。
当然了,这些份额不是一下子就加上去的……除了之前事实上扩军的追认外,大部分新增员额,从前线到郭仲荀的后备军,都是要在三年内分批次,渐渐补上去的。
这样的好处是省钱,而且能省一大笔钱,给财政以缓冲余地,但坏处是士卒不免训练不足,尤其是骑军那里,免不了又要走蕃军路线了。
可这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不管如何了,随着公开的旨意下达、都省枢密院的公文传递、官家亲笔回复的密札送回,甚至包括邸报的直接刊载,这偌大朝廷的步子总算是坚定却又摇摇欲坠的迈出去了。
相对而言,东京的中枢朝廷,面对着前公相李纲的公开奏疏,却没有给李纲任何公开的旨意与公文回复,也没有做任何升迁、转任、贬斥。
如果不是内侍省收发一个张枢相的自辩奏疏,翰林学士院存下了一个张枢相请辞被拒绝的记录,简直就好像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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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今天是这本书发布一周年……一年了。,!
无妄之灾了……他们三人早在赵官家提及自家姻亲事务时就无奈出列,可偏偏今日事又是张枢相的,本质上与他们无关,所以连插嘴请罪都做不到,只能在四位宰执周边干站着。
而暂不提这三人如何尴尬,其余人又如何匆匆去传看那奏疏,另一边,赵官家听完这番解释,直接负手走上前来,只在张浚身前一步开外停下:
“德远,卿可知道朕要说什么吗?”
张浚便是知道,此时也只能说不知道,何况他本就不知道……于是这位当朝枢相赶紧摇头。
而这时候,赵官家却是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忽然伸出,按住了张浚已经有些湿漉漉的肩膀:“朕想跟张相公说……今日委屈你了!”
张浚本就是个偏感性的,几十岁了的人还天天幻想自己能混个诸葛武侯的形状,此时闻言抬起头来,居然直接眼圈一红,张口欲言,却又一时哽咽语塞,然后就要当场下拜。
当然了,赵官家如何会让他真跪下,直接手上用力、口中出言,阻止了对方的行动:
“德远,不止是你,还有赵相公、刘相公、陈相公……”
其余三位宰执,赶紧一起向前拱手相对。
“朕想告诉诸卿,接下来几年咱们要做的事情,不光是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就行的,是有数不清的事情要一件件顶着阻力去做的。”
赵玖喟然以对。“而你们身为国家宰执,必然要承其重、当其冲,彼时不光是会有今日这般直接无端攻讦,也会遇到真正的两难之选,而且十之八九会真的出问题、办错事……而朕今日想说的便是,请你们遇到艰难事宜时,切莫要因为一时之气,一时委屈,就自暴自弃,扔下摊子不管了……你们不管了,让朕怎么办?”
四位宰执齐齐一怔,继而齐齐俯首。
而周围文武,却是心下震动之余,想法稍微有了一些偏差。
有些人,立即醒悟,赵官家这不光是要替张相公接下这份奏疏……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且,他还半公开的给四位宰执做了长远的政治承诺。
而另一些人,如仁保忠,却是本能想到,那位好大名头的李公相,才五十来岁,怕是此生再不能复相了。非只如此,这一波下来,既然触怒了赵官家,虽不至于像党项那里直接杀掉,但按照汉人规矩,直接撵到海南却是一定的了。
果然,下一刻,赵官家重新背起双手之时,忽然提高了音量:“李伯纪不光是弹劾了张相公一番,也不光是训斥了朕……弹劾张相公,张相公已经作出解释还请辞了,只是朕不许而已;训斥朕呢,朕脸皮厚,就不回他了;只是他还说了,他弄不懂朝廷是为了北伐而去镇压南方、羞辱二圣,还是为了镇压南方、羞辱二圣而打起北伐的旗号,你们都是朝廷重臣,也都参与了本月初一大朝会的公议,都怎么看?”
赵鼎早就在等自己的出场程序呢,此时闻言,却是在所有人瞩目之下,毫不犹豫上前一步,与张浚并列,然后朝官家拱手以对:“臣以为李相公这是诡辩!没必要让天子与宰执为了这么一句话做解释!”
“臣也以为如此。”
“臣赞同赵相公言语。”刘汲、陈规紧随其后。
“臣也以为李相公此言可笑。”王彦醒悟过来,随即跟上,却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说到底,李相公此论根本不在于可辩不可辩,只要国家一心一意准备北伐,其论不攻自破。”
王彦之后,折彦质、范宗尹、杨沂中、吕本中、刘晏、仁保忠等人赶紧拱手表态。一时间,只有内侍省大押班蓝珪束手立在赵官家侧后,并未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