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近来尤其引人瞩目。
随着选妃宴罢:武威王被下旨软禁府中;睿亲王则锒铛入狱;更有汪太师得以定罪百条。
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干系,却又在不经意间相互交织。
丝丝缕缕般的,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牵连。
朝堂上的局势愈发诡谲,该站队的站队,墙头草也不知凡几,另有激流勇进的、明哲保身的,林林总总,却大都在观望燕承南的动作。
更在等待皇帝的下一步进展。
父子俩……或说君臣。二人在某种程度上,暂且僵持着。
皇帝蛰伏不动,他则愈发舒展羽翼。
等待着最为恰当的时机,好在不损害天家颜面的情况下,逼迫彼此退让——
堪称难得的共识。
除此之外。
燕承南确实没个空闲,又兼并着刻意的躲避,将一应琐事都抛却不管。连带着与孟秋相关的,也都闭目塞听。
他时常不知应当如何对待孟秋。
近了,却为些无解的纠葛,闹得俩人都不好过。那便远一些罢,免得她又多思虑。
正值傍晚,燕承南照例登楼,隔着几个院落,默不作声的朝她所在之处看去。
未尝想,底下却忽有人来报,“郡主娘娘病了!”
“病了?”他心头一紧,“请太医不曾?”
“还、还未……”
那内侍顶着主子冷冽如霜雪似的视线,吓得直哆嗦,磕磕巴巴解释道,“昨儿夜里就有些不舒坦,婢子们问了,娘娘只说不碍事,这才……”
内侍眼见着他神情愈发难看,哐当跪下去,不敢再辩解半个字儿。
燕承南语意沉沉,“还不快去!”
话罢,他拂袖离开。
再瞧方向,正是孟秋所在的那处。
孟秋并非故意要生病的。
是北风寒凉,她又忍不住把近期的事情一遍遍回想,以致彻夜难眠,这才不慎染上伤寒。
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小小的感冒,算不得多大的问题。底下来问过,她觉得不必要小题大做,就随意应付了。
未曾想寄体这躯壳经过几遭折腾,却小病成大病,乃至高热不退。
她更难以料到,燕承南如此轻易的,就摒弃此前不愿意见她的决定。大概在他刚得到消息的时候,连御医都没来得及到呢,他便先到了。
“殿下。”孟秋倚在床头,弯着眉眼共他打招呼。
像是前段时日的争执尽作幻梦。
燕承南进门后,在不远不近处沉默看她。
他一声不发,静静凝视着孟秋。从她苍白到近乎脆弱的面容,辗转到她近来愈发消瘦单薄的肩头,再到她指头上结了痂,尚未痊愈的伤痕。
“怎么了?”她问着,却又仿佛乍然想到什么,倏地愣住。
她难过似的垂首,避开燕承南视线,连语气都微弱低落许多。而她还在无措的和燕承南讲,“我……我没事的,吃几服药就好。”
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