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且论如今。”
【系统正在确认中……】
他的话音和系统提示音相互交错,一并传来,让孟秋一时默然,没太听得清。
但燕承南却将他一字一句,都听得格外清楚。
“喀嚓”!
瓷器碎裂声乍然响起,引得众人惊愕看去。
孟秋也愣怔望着他,下意识要上前,又在脑中尖锐的“叮——”后,被迫停住。
【请宿主注意维持人设】
她顾念着局势,不敢教武威王乃至旁人察觉半点儿不对之处。再挪开眼,去看盏子破碎一地,薄烟升腾,茶水浸在绒毯上,洇出大片狼藉。
武威王作为主人家,开口询问着,“殿下这是怎的?”
“不慎失手。”燕承南答得轻描淡写,也不再去看孟秋,鸦睫低垂,教谁都难以辨别他分毫情绪。略作停顿,他微启尊口,“孤新得了件汝窑青瓷的杯盏,回头送来府上,便算作是赔礼。”
“使不得,不过是个喝茶的杯子,碎了便碎了,碎碎平安。”武威王不愿意收,笑眯眯拒绝着,“我一粗人,不懂得品鉴,还是殿下留着罢。”
燕承南应得清清淡淡,“长安郡主也不懂么?”
“……”孟秋陡然被提及,心尖儿都隐约哆嗦一下,又在众人各异的探究下头皮发麻,强自扮出娇蛮模样,拟照着寄体的腔调,哼了一声,“与你何干?”
话罢,他仿若被倏地戳中伤处般,乍然惊觉,狼狈不堪。
“是啊,”他遂笑说,“与我无关。”
不论孟秋是留是走,是与他亲近,还是毫不理睬,由她轻而易举地操纵着,从来都和他不相干。
“哎,小女不懂事……”武威王还是这般说辞。
“天色不早,孤不便久留。”他却不耐得再多做纠缠,随意找个托辞,起身便欲要离开,“不必送。”
后头的宣柏猝不及防,“殿下?”
孟秋和他擦肩而过,险些当众拦住他,要跟他解释个明白。但在那睿亲王爷的凝视里,她硬生生压着心中的念头,僵硬着没弄出哪怕半点儿动静。
是他落了下风,停了下来。
好在他姑且还愿意配合孟秋,既孟秋不与他相认,他便也佯装不熟。他存着赌气的心思,看到她面色泛白,脆弱得堪称单薄,心底不无恶意的揣测她是否真的会痛、会难受。
可又情不自禁的生出许许多多的疼惜,像是在取笑他的自以为是。
“进屋里去,”他闷声道,“别待在风口处。”
他将音量压得低,旁人离得远,听不着,跟前的孟秋却一字不落。
而她紧跟着再欲说话,一回身,燕承南已经走远了。
“……什么啊。”她看燕承南步履匆忙,本以为是气得不轻,在他那番言语后,才体会到些许过于隐秘的酸涩和苦楚,是从他那儿得来的。
她在心底轻轻地小声说着,“连生气都能忍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得多习惯了委屈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ps:前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