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达成目的使些手段,确实是他会做的事情。
但以前能漠视她作为诱饵,甚至懒得去知会她一声,哪怕被她指责讨厌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
“谁都可以当诱饵,不是非你不可。”说罢,卫如流起身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时间一点点推移。
芦苇丛里再无交谈声,唯有不知名的昆虫在鸣叫着,发出扰人的声响。
金刹帮里依旧热闹,卫如流指尖拭过刀身,听着偷偷潜入金刹帮探查的下属回来禀报。
知晓金刹帮大半的人都聚在了一起,卫如流唇角微微上扬,眼里却冰冷不含一丝笑意。
今夜,果真是夜黑风高杀人夜。
子时一到,卫如流比了个手势。
芦苇摇动的幅度大了许多,但从远处看压根察觉不出什么异常。
刑狱司专司侦查的人早已摸清楚明哨和暗哨的位置,专司暗杀的人一接到卫如流的命令,迅速游走贴近,身影如鬼魅贴上去,一手捂着嘴,一手握刀狠狠刺穿喉咙。
就连刺杀的角度都恰到好处,从喉咙飞溅出来的鲜血几乎没有溅落到自己身上。
约莫半刻钟后,前方传来此起彼伏的鸟雀叫声。
“走吧。”卫如流发话。
一行人没有点燃火把,摸黑前行。
在场多数人都有武功在身,夜视能力极强,在黑暗中行走如履平地。
简言之走得磕磕绊绊,脚下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他吓得慌忙伸出手,攥着郁墨的手臂平稳身体。
郁墨试图挣脱。
简言之压根没看清自己抓的是谁,感受到对方在试图甩开他的手,抓得越发紧了。
浅滩底下碎石嶙峋,他这张俊脸万一哪里磕了碰了,那还得了。
郁墨回头,看着简言之的眼神分外不善。
但担心闹出动静打乱卫如流的计划,她忍了,只是在心里暗暗骂道:怂蛋!
往里行约半刻钟,金刹帮的寨门映入眼里。
慕秋穿着便于行走的布鞋,在浅滩待久了,脚底已有些湿了。
又往前走了一步,脚底突然感受到一阵不同于湖水的粘腻。
慕秋下意识低头,借着从前方传来的隐隐光亮,看清那比寻常泥土要黑沉的地面。
很显然,刚刚这里晕开了很多血。
不远处更是倒着一具尸体,那身材魁梧的大汉双目圆睁,仿佛是在死死看着她。
慕秋一脚迈了过去。
金刹帮大当家酒量极好,也不贪杯,喝了几杯酒反倒亢奋许多。
他身侧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心情高兴,喝得有些醉了,正在那大嚷大叫。
突然,有铁器落地的清脆声传入屋内,混杂在一片嘈杂声里。
大当家端起酒樽,正欲饮酒,眉峰微动。
他猛地起身,环视下首还在昏昏饮酒的手下,一脚掀翻面前的桌案。
桌案饭菜酒碗滚滚落下,碎了一地,破裂声刺耳,惊得手下纷纷扭头。
大当家怒吼:“敌袭!”
众人常年刀尖舔血,哪怕来此痛饮,武器也都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