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圣人可是夸过谢家哥哥的,他这话岂不是笑话圣人买椟还珠?错失了他这个百年难得的英才良将,更把驽马认作千里驹了。”
荔容郡主托着腮道:“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狂的人,他既看不上谢翎,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出神入化的箭术。”
商婵婵仍在记恨秦茂内涵谢翎是驽马,便冷哼道:“我看他不过是夜郎自大——要是谢家哥哥是千里驹,他姓秦的连驽马也不配,根本就是头大青驴。”
好在她虽然恼,仍然记得压低了声音,只有她们几人能听到。
果然几位姑娘一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荔容郡主更是当场笑倒在羊皮褥上。
主要是秦茂跟着三皇子,正属青色旗,身上的甲胄自然也是青的,好生应景。
黛玉忍不住拧了商婵婵的腮一下:“还不快不要说了,叫人听见可怎么好。”
果然这两年来,商婵婵虽然看似谨慎了许多,但护短还是跟从前一模一样的。
见她这样维护谢翎,荔容郡主也乐不可支:“正经的,就该让你也扮了男儿上场才是,省得谢翎笨嘴拙舌,叫人怼的说不出话来。”
商婵婵喝了一杯茶压了压火:“罢了,我知道谢家哥哥是能动手就不说话的人,只瞧着场上吧!”
围场之上,马蹄扬尘。
半个时辰后,秦茂的脸都青了。
后山本就不比铁网山广袤,于是各队只有四五个世家子弟主射,旁人只围赶猎物。
谢翎却并未跟自己的赤旗队在一起,反而孤身一人纵马进了青色旗的包围圈,宛如万绿丛中一点红。
起初众人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还以为他要打人呢,连忙将秦茂围住。
后来才发觉,谢翎哪里是来打人的,根本是来打劫的!
不管秦茂看中哪一只猎物,谢翎都后发先至,抢他的猎物。
谢翎原本就精于骑射,这些日子又格外勤勉。
此时以一己之身,在对方的包围圈里来去如无人之境不说,对秦茂看中的猎物更是百发百中。
搞得秦茂起弓一十三次,每次都还未及瞄准就发现猎物已然应声倒地。
徒留他自己尴尬的保持着拉弓的姿势,面对已经挺尸的猎物。
一次两次,还好说是意外,但连着十三次,任谁都能看出,论射技,谢翎比他高出不止一筹,完全是压着他在打。
联想到刚才秦茂的一番千里驹驽马之论,场下诸人都忍不住笑了。
当然,三皇子和东平郡王是笑不出来的。
甚至想像四皇子一样因晕厥而退场。
太上皇于帐内笑道:“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当真是好儿郎!谢羽册,你把儿子教导得极好。”
不比商铎林如海这样的文臣,能够坐在下面喝酒看比试。
总领这回皇室安全保卫工作的谢大将军就比较辛苦,正佩刀站在皇帐内,亲自做最后一道护卫。
此时连忙躬身谢过太上皇赞誉。
而此时场上诸人笑话的目光,就如同无数羽箭加身一样,刺得秦茂几乎失去理智。
他忍无可忍,收弓厉声喝道:“谢翎,你这是何意!”
谢翎根本不理会他,唯眉目冷厉,宛如寒刀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