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亲王虽然没有嫡子,但因他十分风流,各色出身的庶子倒是有七八个。其中排行第二的萧鸣出身最高,乃是侧妃之子。此番就是他带了另外三个弟弟去了铁网山。
果然与东平郡王府嫡孙走的颇近,可见贤妃与忠顺亲王府已然有了默契,连着下头子孙都亲近。
谢翎道:“萧鸣更提起最近忙着为郡主准备田产嫁妆之事。还曾与人炫耀郡主亲事已定,是个极好的人家,只等着圣旨下来。”
好在萧鸣并不蠢,知道现在圣旨未下,不敢宣扬开来,任凭旁人怎么问,都不曾吐口。
商婵婵点头:“听太后娘娘说,前两日忠顺亲王进宫,往太上皇宫中呆了一日。大约就是去求此事了吧。”
谢翎略微蹙眉,一张脸越发显得严肃:“我从小也算在老圣人跟前长大,只觉得这两年老圣人的脾气越发古怪了,格外念旧心软,许多时候连道理都不管。我虽知令兄料事如神,应当早有安排,但如今这件事,迟则生变。”
要是忠顺亲王真能磨到一张圣旨,赐婚商驰与云容郡主,这事儿就无可挽回了。
商婵婵笑眯眯:“刚才你说什么来着?从此我说话你做事。如今怎么还这样多话?”
谢翎有生以来还第一次被人嫌弃话多。
商婵婵继续道:“应当也在这几日了。你只等着看结果就是了。”
经周老先生一事,如今大皇子一脉,别说承恩公府,连着大殿下本人都十分赞叹商驰的处事。真如羚羊挂角一般不着痕迹,更难得的是各方都能周全到。
今听商婵婵这样说,谢翎就知道商驰应当已经安排好了,也就放下心来。
于是便转回了原题:“从今后,你不恼我了吧?”
商婵婵的手拂过绒绒玄狐皮,忽然道:“我还从未问过你,那日在我们家,为何要替我作伪证。”她抬起头,眼睛晶亮一片,几乎要望到谢翎心里去:“是因为我是保宁侯的女儿吗?”
谢翎摇头。
“因为我与你是一样的人。”
“如果那日。是你挑衅周氏女在先,我会因为你是保宁侯的嫡女,不能让承恩公府得罪你们家,而选择明哲保身不站出来。”
“但我那日既然站出来,就不是为了你的身份。”
其实谢翎当日最好的选择,就是呆在屋里不出声。横竖南安郡王府跟保宁侯府两家的事,何苦掺和进去。且保宁侯府未必领他这个情,说不得还因为他知道真相而忌惮他呢。
谢翎继续道:“有件事你应当也听说过。从前因你那‘叔叔’二字,京中多有人取笑我。京兆尹刘家的老三,更是当面拿此事刻薄,说我谢家畏惧奉承保宁侯府,连我这嫡长孙都任由一个姑娘家戏弄。然后当场叫我打的皮开肉绽,躺了一个月。”
商婵婵想起第一回见面,谢翎听了叔叔二字后的那张震惊脸,不由笑了。
谢翎沉声道:“我是习武之人,对恶意非常敏锐。若是寻常玩笑两句也无妨,然那刘家老三却不是这样,只是要借此辱我家门。正如南安郡王府周姑娘,来寻衅你与林姑娘,是带了恶意的。”
“所以那日你的做法,我并不觉得错了。面对这等生了恶意的并付诸行动的人,没什么可留情处,第一次就要将他们打疼,打怕,叫他们再也不敢伸出手去害你!”
商婵婵听他这话,便有了知己之感,又道:“所以那日,我虽对周姑娘动了手,更是冤枉了她,你还是替我说话了。你倒不觉得我报复心太重不容人?”
“以德报怨何以报直?我的道理也是人与我一剑,我必还人一刀。没有什么报复心太重之说。”谢翎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也该遇事多思量些,做事的方式……”
谢翎还没说完就被商婵婵打断:“停停停,你竟不必说教我了。不瞒你说,这半个月来,我大哥以实际行动好好教了我一回做事,正为着我这不谨慎。这会子你大可以省了。”
商婵婵忍不住叹了口气:“如今我还有九百多字被罚着没写完呢。”
她如今写了字就先拿去叫黛玉看。
在黛玉对她比较有滤镜,颇为宽容的前提下,都将她的字打回了许多张。商婵婵越发绝望:黛玉手下过的这近百张,只怕还要有一半会被商驰清出去不作数呢。
真不知这一千个“诚”字要写到什么年月去。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