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诺霜白了他一眼。
“吕教,我不是那种‘人来疯’性质的运动员。”
“当然我并不是贬义的,人来疯对我来说它只是一个形容词而已,不带贬义。”
“只是我现在找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这种现象。”
“我知道很多很多的运动员,或者说大部分,绝大部分的运动员,都是有观众为自己加油,并且加油的声音越大,他越容易发挥出更好的水平的。”
“人总是希望被别人认可的,这点就是我们人的特性。”
“但是总有一些人不那么看重这些。”
“我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看台上有观众加油,有观众鼓掌,然后呢,我能游得更快一点吗?”
“也不是说每场比赛之前都要进行一个观众投票,哪边观众支持的人多,哪边最后的成绩就会好吧。”
这种观点让吕秋松更加难以理解了,因为他就是李诺霜所说的那种,有点人来疯的运动员。
“为什么呀?被别人喜欢难道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吗?”
“你难道不喜欢听别人夸奖你吗?平时也没看出来呀。”
“师兄平时夸你的时候,你不是也挺开心的吗?”
李诺霜纠正了一下吕秋松的措辞。
“吕教,那个不叫开心,那个叫在别人对你进行鼓励和赞美时,进行应有的礼貌回应。”
更加难以理解了,思维好像不在同一个维度。
“不行,我得非常认真的问一下你,你也非常认真的回答一下我,接下来这个问题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你是去年10月底来的魔都,那么从10月底到现在7月初,这当中快一年的时间,你有真正的非常开心的时间吗?”
这都是什么奇葩问题,怎么可能没有呢?
“吕教,你在想些什么呀?当然有啊。”
“你确定?能给我举个例子吗?”
这还得举例子,李诺霜属实有些无语。
“冬训的时候就很开心啊,冬训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简直不要太开心。”
“你那段时间很开心吗?”
“我心里开心啊,为什么要表现出来,开心就一定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吗?难过也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吗?”
“情绪是自己的情绪,跟别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知道?”
“同样的,开始不开心都是因为自己,为什么要因为别人来决定你每天开心不开心?”
如果这话是一个和他一样大年龄的人说出来,吕秋松只会觉得这个人活得很豁达。
但现在说这话的人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吕秋松只感觉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要不跟师父说一声,跟市队负责运动员心理治疗的医生预约一下,让医生看看李诺霜现在这情况到底咋回事?
她不会是因为父母离婚以后,心理上受到了一些什么创伤吧。
吕秋松思绪百转千回,李诺霜对此并不关心。
她只关心刚才吕秋松找他聊这些有的没的,耽误了她不少时间。
要是之后没有第二枪比赛,吕秋松想聊这些有的没的,好歹是自己的教练,那就聊会儿呗。
问题是他后面还有一枪比赛,虽然中间夹了两个预赛,时间上相对来说宽裕一点,但是留给她放松肌肉的时间也不多呀。
还在这聊这些,有的没了,待会儿50蛙决赛说不定就得游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