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屿轻扫黄达一眼,他还算聪明,没有暴露他们的身份。
夜屿还以一礼:“村正客气了。”
村正年近六十,满脸皱纹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公子恩德我们无以为报,村里略备了薄酒,一来感谢公子拔刀相助,二来也为大伙儿接风洗尘……还望公子赏脸。”
尹忠玉站在夜屿身后,一听到有饭吃,眼神都亮了几分。
他低声道:“公子,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也不方便上路了……不如……”
吴鸣也附和道:“是啊,公子……黄达他们还要随我们入京,恐怕他们今夜也走不了。”
夜屿看他一眼,淡声道:“那便如你们所愿。”
村正和黄达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乡亲们敲锣打鼓地簇拥着众人进村,一路上都喜气洋洋,锣鼓喧天。
-
村正安排的是围餐,约莫十人一桌,整个院子里,统共摆了五六桌宴席,村子里的人家,但凡在的,都赶来了。
众村民只知道这些匠人们之前外出务工了,却不知道他们为何迟迟不归。
黄达等人为了村民们的安全,便谎称是进了黑铁窑,这才被夜公子救出来。
村正这会儿正站在众人面前慷慨陈词,但尹忠玉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满脑子都是后厨里飘出的香味儿。
他的肚子“咕咕”两声,顿时整个人都弯起腰来。
“好饿啊……”尹忠玉用胳膊肘捅了桶吴鸣,道:“你不饿吗?”
吴鸣一愣,低声道:“还好。”
尹忠玉睨他一眼,道:“你怎么了?”顿了顿,他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为下午擅离职守挨训了?”
吴鸣笑笑:“大人没有责备我。”
尹忠玉大喇喇道:“那不就行了!”他以手枕头,满不在乎道:“大人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就算训了你,也不会同你计较的。”
吴鸣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不怕大人?”
尹忠玉一愣,说怕……好像显得自己做了错事,心虚似的;若说不怕,又未免有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觉。
尹忠玉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吴鸣淡淡道:“你确实没必要怕,做锦衣卫若做得不顺心,辞官回家便罢了。你们尹家世代为官,锦衣卫指挥司不行,还有巡防营,也可以从军,一样可以青云直上。”
尹忠玉听了,不由得皱起眉来:“你说的什么鬼话,阴阳怪气!”他轻哼一声,道:“你就是嫉妒我比你能干!”
吴鸣嘴角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两人的互动被舒甜看在眼里,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吴鸣,若有所思。
掌声响起,村正滔滔不绝的讲话,终于落下帷幕。
尹忠玉一听,也鼓起掌来,他拍得格外卖力,因为……马上就能开席了。
夜屿和莫山离开了一会儿,此时才回来。
“方才村正说了些什么?”莫山低声问道。
舒甜笑了笑:“都是些感谢的话,可惜两位大人都错过了。”
话音未落,刘大婶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
“来来来,各位贵客,快尝尝我做的血鸭!”
舒甜听刘铁匠说起过,刘大婶的血鸭做得非常好,于是她便伸出了脖子,认真看去。
整盘血鸭,呈现酱红的色泽,被切得很碎,一看就十分入味。
血鸭的香味随着热气散出,浓郁鲜香。
舒甜道:“这血鸭成色很好,刘大婶果然手艺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