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大人病逝,父亲大人因为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也随着她一起去了。”
继国严胜站在以前从来没有机会站过的,独属于继国和辉的位置上,平白的叙述着关于继国家两位主人的事情。
交流和讣告是必须要传达的,却也是继国严胜平常最不喜欢做的事情。
他和继国缘一肩并肩的站着,接受着被召集起来的仆役各种怀疑或不可置信的目光,以及从小声到逐渐无法压制的惊慌讨论声。
“严胜少爷是在开玩笑的吧?”
“这是真的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继国家是不是要没落了……”
“我们怎么办,外面现在这么乱?”
继国严胜观察他们的表情,脑海里回想的却是以前继国和辉教过他的,应该如何从言行中判断他们的渴求的东西,如何驭下。
虽然他在后面选择了继国缘一,但是那些他曾经一点一点教给继国严胜的东西,却是继国缘一都没有来得及学的。
继国严胜任由他们从大声讨论,直到没有什么可说的话逐渐安静下来。
“按照父亲大人之前的意愿,从今天起,我以继国家长子的身份,担任第七代继国家主。”
在人群爆发出更大的争议前,他补充道,“有异议的人站出来。”
负责掌管武器库房的久野木廉第一个站出来,“不,家主大人明明指定的是缘一少爷继任家主!”
“是啊,应该是更加拥有武士才能的缘一少爷继任家主之位才对!”
陆陆续续的又有几个极为推崇武力至上的武士站了出来。
继国严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拳头却攥紧到发出了骨头错位的脆响。
即使他已经豁出去决定要努力担起继国家,但是那些无情的话却依然一刀一刀刺在了他的身上。
他转过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继国缘一,你要当家主吗?”
继国缘一毫不动摇,认真的回答,“兄长大人理应是家主。”
继国严胜一面因为继国缘一的存在而遭受着无数的质疑谴责,又一面因为继国缘一的肯定而压下了那些不和谐的声音。
他的内心似乎分裂成了黑白两个小人,黑色的小人无能而又嫉妒着说出那样话后就孑然一身的继国缘一;白色的小人却因为两人此刻分明比肩,天赋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超越多年来被他可怜的弟弟而陷入无尽的痛苦。
“继国缘一将会作为家主的副手,辅佐我。”
继国严胜按预先安排好的说了出来。
“有异议的人,挑战我。”继国缘一也按照继国严胜对他说的,抽出了腰间的木刀。
从表面上看,继国严胜的作为家主继任的十分顺利,即使他的年龄还不大。
因为继国家真的没有一个人能打过继国缘一,包括他自己。
这反而更加让他清晰的认识到,这不是努力就可以追赶上的事情,继国缘一真的是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
不提他们背后的小动作,在能忽视掉年龄以及资历以后,只要有绝对的武力,就能在表面上镇压住这些人。
在忙完这一切之后,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继国严胜与管家协定了充满疑云,但又无迹可寻的前任继国家主与夫人的送葬日子。
继国缘一看起来还是很精神,没有丝毫疲惫的样子,他不需要特别思考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兄长让他做的他就做,前来挑战的人就一招打败。
反倒是没有动用武力,一直在动用脑力,与继国家的几位有血缘牵扯的长辈周旋的继国严胜更加劳累。
家主要做的事情很多。
继国严胜看着依然跟在自己身后,像是影子,却又完全盖住他光芒的继国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