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一直对她好?
云簇眨眨眼。
沈慕瞧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知道她是真没明白,还是假没明白。
他又递过去一块肉,抬起头,认真地说:“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够明显了。”
云簇忽然叫他这一句话说得有点慌乱,她抬起手,想去捂他的嘴,却没来得及。
沈慕毫不遮掩,“公主殿下,我心悦于你。”
他说完也未曾移开眼神,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云簇,坚定而明亮。
云簇不知道为何,像是触到烛火的飞蛾,她感觉不到暖意,只觉得那热烈烫得她心头发慌。
这样想着,她倏地站起身,也不看沈慕,说话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屋里太热了,我要出去透口气。”
说完,她撩开帘子就跑了出去。
虽然外间也始终烧着碳火,但毕竟没有烧着地龙的暖阁暖和,云簇被冷气扑的一震,神思也更清明了一些。
轻蝶方才被她打发出去休息了,抚南王府的下人不知为何也都不在。
整个外堂都很安静,云簇没有披狐裘,就那么直接推开门,走到了外面的长廊上。
风雪已经渐渐地停住了,地上墙上白茫茫落满了雪,偶尔有寒风掠过,带起一片雪雾云烟。
云簇伸手去摸栏杆上垂下的冰柱,触手冰凉让她脸颊上的热度也逐渐退去。
方才,沈慕是不是对她,对她表白了。云簇咬了咬唇,有些不知所措。
当初不是都答应要退婚了。
这才过去不到两个月,怎么又反悔了。
云簇忽然从心底生出几分恼怒来,觉得沈慕是在给自己出难题,她忽地从旁边抓起一把雪,随便团了团,泄愤一般往空旷的院子里扔去。
松散的雪团无辜地坠落,又融进积雪里。
除了冻得通红的双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云簇却仿佛从这无聊的游戏里找到了乐趣,她再团起一团,扔出去,再团,再扔。
直到那边栏杆上、窄凳上的落雪都被她扫干净,原本白嫩的手指也冻得像萝卜一样红肿。
可她却仍意犹未尽似的,想直接走到院子中间去,沈慕终于在这时候除来,一把握住她的小臂,顺着衣袖下滑,感觉到她冰凉的手指。
“云簇!”沈慕心疼地拉住她的双手,后悔自己出来的太晚。
云簇不说话。
沈慕将她两只手都握在手心里,然后带着她又回了暖阁。
云簇想把手抽出来,却被沈慕用一个眼神止住了动作。
他稍稍用了几分力,将云簇一把拉扯进自己怀里,大手裹着云簇的小手,轻轻地替她揉搓着。
一边揉一边无奈地说:“你若是不喜欢,直接骂我说我拒绝不行么,何必要糟践自己的手?”
云簇垂着眼睛,不挣扎也不说话。
沈慕无奈,又不敢再惹她,干脆也闭上嘴,只专心给她暖手,等暖的差不多了,又吩咐人打了一盆热水来。
他往水盆里倾倒了几滴无色的药水,然后握着云簇的手浸入热水中,因为怕云簇受不了抽回手,所以把自己的手掌覆在了云簇的上面。
云簇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她垂着眼睫,静静地盯着两人交叠的手掌,忽地眨了眨眼,鸦羽一般的长睫颤了颤。
沈慕有一半浮在水面上的手背一凉,一滴眼泪坠下,融进了温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