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秦一笑,“三日后在东宫会有一个宫宴,京中所有年轻的公子小姐都收到了帖子,咱们家自然也不例外。”
沈慕觑觑沈秦的表情,皱眉,“大哥是要我去?”
“那日的宴会,太子一定会在。”沈秦说,“太子对于曲阳公主来说,可不止兄长那么简单。你想娶人家的掌上明珠,不得先摸清对方的态度吗?”
“知己知彼,方百战百胜。”
沈秦笑得像个狐狸。
沈慕却道:“我暂且不能和公主见面。”
“放心。”沈秦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笃定道,“公主那日不会在。她会出城。”
沈慕将信将疑地收下了。
三日后,某间茶楼里,二楼的窗户微微推开一个缝隙。
沈慕负手立于窗前,眼看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街上穿行而过,很快便出了城门。
街对面卖栗子的老翁佯装无意地抬了抬头,手里的蒲扇往下点了点,那是一个确定的动作。
果然出城去了。
沈慕接收到信号,吩咐道,“派人看护好公主,但别露了行迹。”
推鸿应下,立刻着人跟上。
沈慕这才放下心,道:“走吧,去赴宴。”
云簇的马车则一路未停,愈行愈加偏远。
一行人很快出了城郊,到了一处陈旧的佛院。
轻蝶扶她下了马车,驾车的江一去敲门。
很快,一名穿着灰色袍子的小尼姑来开门,见是云簇,忙行礼道:“殿下来了。”
云簇淡淡地嗯了一声,抬步走进去,看着院子里参天的古树,问:“她呢?”
小尼姑答:“净悔法师正在堂内念经。”
“好。”云簇点头,“你先下去吧,我自己过去。”
小尼姑走了,云簇叫江一和轻蝶都留在门口,自己一个人往佛堂走去。
别看寺院古旧,佛堂却修缮地十分气派。
云簇沿着长廊往前,透过半敞的轩窗正好看到净悔法师的侧颜。
那是一名极美的女子,乌黑亮丽的长发用一根木簪子绾在脑后,眉目似画。
她阖着双目,手中握着木槌,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身前的木鱼。
整个人身上都染上了几分柔和的佛意。
云簇没再走近,就那样静静地站了一个时辰,直到茂盛的枝叶都挡不住阳光,她才抬手抚了抚眼角,转身预备离去。
可她才刚刚抬步,净悔竟然主动开了口,“簇儿。”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
云簇一愣,随后走进了佛堂。
里面没处坐,云簇便随便找了个蒲团跪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唤了一声:“……净悔法师。”
净悔放下木槌,侧过身去看她,像是感叹,“你长大了。”
云簇整个人僵住,桃花眼酿出水汽。
这还是,她第一次同自己亲近。
净悔招手让她过来,然后伸手抹去她的泪,“好孩子。”
云簇身子一僵,试探般的伸出手。净悔立刻将她拥进怀里。
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云簇抱住她,泪水打湿了灰色的僧袍。
“好孩子,是不是受了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