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内没了外人,唐知衡懒懒趴在软塌上,半个头都枕在楚颐手臂上,道:“那个沈无絮,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目光不对。”
“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而已,你何时开始注意这些了?”
楚颐轻笑一声,后知后觉看向他问,“过了元宵便是你兄长成亲的大喜事,想好送什么了吗?”
唐知衡沉默片刻,才道:“反正我送什么都一样,旁人送什么我就送什么好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倒是你,顾将军将顾期年关在府内,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就不担心吗?”
楚颐懒懒躺在软塌上,连日的奔波让他身体疲累不堪,轻飘飘道:“顾期年又不是小孩子,他脾气倔强执拗,顾将军拿他没办法的,况且马上元宵宫宴,回京时都未曾面圣请安,总不至于再推脱不去。”
唐知衡点头道:“也是,听说朝华公主也在,依照顾将军的意思,想来会给他们安排一场见面。”
楚颐眉头皱了皱,许久没有再开口。
两日后,宫宴的帖子早早便送进了国公府内。
因是元宵佳节,宫宴依旧安排在晚上,临近中午时,宫中却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有请一同用膳。
此去两月有余,不仅楚颐这个楚家世子,就连顾期年都陪同二皇子前往,差事又办的分毫不差,皇后着急也是正常。
楚颐和唐知衡慢慢更衣洗漱后,才坐上入宫的马车。
唐知衡靠在车厢上,忍不住叹气:“当时在衡州处理公事,就连在西北带兵,也从未这么累过,在京中偏偏要应付这些不怀好意之人,想想都觉得头疼。”
“头疼的是他们才是,你只当自己自己是个奸臣,别在意她所言所语,所谓的应付自然变成她应付你。”
楚颐淡淡一笑,掀开车窗朝外看了一眼,此时天色阴沉沉的,一副瑞雪将至的样子。
唐知衡笑道:“奸臣……也是,太在意虚名的确累的是自己。”
“不过也亏了是在大陈,”唐知衡懒懒靠在桌上道,“若是在前朝夏国,宫规森严,男女大防,皇后频频召见臣子,哪怕只是后辈,只怕都要被诟病了。”
到了皇后宫中时,侍女们正忙里忙外地从库房挑选绫罗珠宝,而顾期年和三皇子已陪坐在了软塌旁的椅子上,正沉默喝着茶。
侍女替他们打了帘子,恭敬道:“娘娘,世子和唐小将军来了。”
顾期年安静坐着,闻言抬眸,整个人紧绷的神经立刻放松,下意识就站起了身。
楚颐和唐知衡进了房间后,一起上前行了礼,等皇后含笑让二人起身,才抬头看向了她的身旁。
对上顾期年的目光,楚颐微微笑了笑,看他虽然满脸不高兴,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倒不像是受了委屈。
“阿眠你一路辛苦,看你气色还好本宫就放心了,”皇后含笑起身,对一旁侍女道,“准备用膳吧。”
侍女应了一声,快步出门一声令下,不多时温在小厨房的饭菜便陆续上了桌。
众人到了桌前坐下,三皇子连忙道:“阿颐你这一路都还好吧?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你去那么远的地方,我本想派些人手一路保护,但是想想阿衡和阿年都在,就不想影响你,没曾想前段日子收到衡州来信,说那些官员与匪徒勾结,还在酒楼差点伤到你们,我担心地两日都未睡好……”
“我们没事,”楚颐淡淡道,“阿旭不必担心。”
三皇子点了点头,见炉子上的酒已温好,亲自去取了酒壶过来,为他们各自斟满。
“这酒是母后珍藏许久的,难得你们平安回来,快一起尝尝。”
皇后笑道:“你们一路辛苦,差事办的也好,听闻阿衡亲自过去保护,我也放心了不少,今日除了为你们接风,另外还有一件喜事——”
她向来掩饰很好的表情难得带了一丝得意,笑道:“阿年不久后与朝华公主的亲事就要定下,此事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吧?今日我特意令下人们从库房寻了不少好的珍宝书画,连向来眼光高的阿年都赞不绝口,觉得朝华公主定然会喜欢,你们一同去了衡州,情谊深厚,也该比旁人先道声喜才是。”
不等楚颐开口,顾期年已率先轻笑出声:“皇后娘娘误会了,我并没有成亲的打算,此事不过是父亲一事心急的自作主张而已。”
皇后脸色微变,笑道:“这孩子,方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俗话说父母之命媒……”
话才说了一半,却被顾期年不客气地打断。
“父母之命?母亲向来不会逼迫我,”他声音冷淡,似乎拖延许久就是为了故意在楚颐面前说出这番话,眉梢眼角都带着温柔笑意,“至于父亲,他拗得过祖父却不一定拗得过我,想让我成亲,除非……”
他看向楚颐,重新将曾说过的那番话说了一遍:“除非世子成亲。”
作者有话说:
高估自己,应该还有两章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