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赵思文开口,顾期年眉头已皱了起来,伸手抓紧楚颐的手,冷冷道:“你整日这么乱来,都不怕哪日得罪了人?到时候如何死都不知道!”
岳兰舟收回目光,有些委屈地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楚颐闲闲靠在椅背上,淡淡问:“你不是不想屈居人下吗?还敢对我起心思?”
他说得随意,可岳兰舟却听出了其中隐含的信息,不由愣了愣,又看了眼顾期年,一时也有些不明白了,挠着头嗫嚅道:“我其实都可以,你若是喜欢的话,我……”
公然撬墙角撬到顾期年脚下,楚颐也算是见识了他这个不靠谱的表弟,别说是三年前,像他这种类型,哪怕平日在街上楚颐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惜我如今只喜欢他,你就算可以也没办法。”
楚颐笑道,“不过既然你说了都可以,也不必怪赵小公子对你做的事,上面下面有那么重要吗?”
顾期年垂下眼眸,紧抿的唇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
岳兰舟傻愣愣站着,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赵思文沉默良久,自顾自将杯子里的酒喝完,最终站起身道:“走吧兰舟,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说。”
岳兰舟立刻警惕起来:“你又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们两个已经不可能了,从你骗我的那刻起,我就对你失望了,再也……”
“你出不出去?”
赵思文问。
岳兰舟张了张嘴,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听话地站起身随他一起出了门。
包厢门打开再又合上,屋内重又剩下了楚颐和顾期年二人。
楚颐轻笑道:“真是小孩子。”
顾期年偏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倾身将他抱在怀里,低声道:“我们以后互相信任,再不因为别人置气好不好?”
他话语微顿,继续道:“就比如唐知衡,我现在已经知道阿兄喜欢我,对我是不一样的,你想让我心里只能有你,我都答应你,也不会再胡思乱想,那思文的事你也不要再乱想好不好?”
赵思文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样子,只怕缠上岳兰舟就不会轻易放手,见识到他们二人相处的样子,倒也没什么可继续乱想。
楚颐道:“若我不信的人,根本就不会留在身边,你自己想清楚你喜欢谁就好。”
顾期年忍不住轻笑,却又往他脖子里蹭了蹭,道:“那既然你喜欢我,也相信我不会与别人有什么,今日为何还要不高兴?”
楚颐一听就又有些不舒服了,冷笑道:“赵思文和你那个表弟在一起之前,谁知道你们什么样子,而且你表弟不也以为你喜欢他吗?”
顾期年皱眉道:“以为是以为,许多人以为你对陆文渊和司琴有什么,可我知道没有,这还不够吗?”
可他明明也曾因为陆文渊生气,若真的只是信任就够,上次何至于闹成那般田地。
顾期年还真是喜欢口是心非。
正沉默间,酒楼老板亲自过来,在门外小心敲了敲门,直到顾期年淡淡应声才走进来道:“小店简陋,怠慢两位大人了,可要小的叫几个清倌作陪?”
楚颐抬眸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了”
老板点了点头,正欲离开,却又转身陪笑道:“那,酒楼前段时日来了位琴师,技艺高超,两位大人可要听琴?”
楚颐表情微冷,方才募捐时这位老板也在其列,全程一言不发,此时倒是客气起来。
他随口道:“那就听吧。”
老板恭敬拱了拱手,很快离开。
不多时,小二带了两个伙计过来,小心将一把古琴抬进了包厢内,紧跟着,一道身穿薄纱轻衫的熟悉身影垂头进了门。
楚颐端起茶抿了一口,目光不经意从他脸上扫过,手指僵住,身旁的顾期年已率先冷声开口。
“司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