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突然传来迟钝的钝痛感,但她都遮掩住了,面上丝毫神色不露。
她也不和施南星打马虎眼,径直点头道:“若你口中的三哥,指的是武安侯府的三爷沈廷澜的话,那没错,我是他的夫人。”
施南星闻言微颔首,随即似开恩,似高高在上的解释了一句,“我认出你身上所佩荷包的针线了。”
同款式、同做工、又是同样配色的荷包,三哥也有一个。也是因此,她在芸芸众生中一眼就锁定了桑拧月,并猜出了她的身份。
桑拧月微颔首,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
施南星似是没想到,这位老乡竟是一位比她话更少的姑娘。但是,无所谓,她将她该说的说完就是,无所谓对方话多话少。
就听施南星继续道:“我听三哥说,你因为他与我走得近的事儿,与他闹矛盾,他为此颇感困扰。”
桑拧月陡然抬起头,看向施南星。
施南星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似乎也没有意识到,在一个女人面前,说他的男人与别的女人说出他们夫妻之间的纠纷,对他的夫人来说,时如何伤颜面。
她只是就事论事说:“我与三哥虽关系投契,但却不涉及丝毫儿女情长。嫂嫂你若是担心三哥起外心,那纯粹是庸人自扰。我不是那等自甘下贱之人,三哥君子品格,也不会做出那等背弃妻儿之事。”
又上下打量桑拧月两眼,轻描淡写说:“嫂嫂大可以放宽心,我与三哥以前如何,以后也会如何,我们断然不会做出丝毫逾矩之事。”
话落音,也不等桑拧月的回应,施南星冲她微颔首,便施施然转身离去。
她转身的姿态也颇清高冷傲,宛若不被世俗所困的九天神女一般。
但旁听了整个过程的沈玉瑶,却着实恼坏了。
也怪她好奇心重,进了店铺后也没去选东西,反倒选了最近的一个位置偷听。
结果,她都偷听到什么?
那什么医女原来竟和她的好三哥有一腿。
好么,她就说三嫂那么好的性子,怎么和三哥闹了这么久的矛盾。且娘还坐视不理,也不让她们插手他们夫妻间的事儿。
却原来,哪里是不能理会,而是没办法理会。
自家三哥有外人了,这都叫什么事儿!
而如今这女人还顶着一张无辜的脸,跑嫂嫂面前叫嚣他们两人的清白来了。
我呸!
真要是清白,你会喊一个成了亲的男人“三哥”?
明知道对方有家世,且因为你们的关系闹了矛盾,一般人该做的不是避嫌?可你看这姑娘怎么做的,她不仅不避嫌,还说以前他们如何,以后还是如何,这不是挑衅么。
这绝逼是挑衅!
沈玉瑶不相信别的解释!
她这小暴脾气,当即就上来了。不管不顾就要冲出去,要给施南星两个嘴巴子!好教她学个乖,让她知道知道,人生在世,最好别做缺德事,更别插足别人的夫妻感情。
二夫人就在沈玉瑶跟前守着,也是沈玉瑶太不着调了,二夫人不得不跟着打掩护,于是,她也就听了几耳朵。
不说二夫人此时的心情有多复杂,有多一言难尽,只说看到沈玉瑶要冲出去,二夫人条件反射就伸手去拉她。
她这一把倒是拉住了沈玉瑶,但沈玉瑶气冲头顶,竟是用力扯开了二夫人的钳制,然后跟颗小炮弹一样,直接就炸了出去。
她是冲着施南星去的,而施南星,是朝她这个方向来的。两人一个碰面,沈玉瑶在施南星毫无防备之下,狠狠往她脸上扇了一个巴掌。
但施南星也不是善茬,常年在外行医的姑娘,说她是个老江湖也不为过。也不过是沈玉瑶的巴掌落在她脸上之后,施南星就回击了沈玉瑶一下。
而她这一下,可比沈玉瑶狠多了。
毕竟这姑娘身上是带着银针的,而她那些银针上,有些是涂了毒的,沈玉瑶的一只手掌肉眼可见的变成了青紫色。
两人的交锋发生在一瞬间,很快,现场便响起了沈玉瑶杀猪似的喊疼声。
这嘶喊声太痛苦尖锐,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桑拧月,以及正懊悔的二夫人都惊到了。两人抬头都看了过来,然后忍不住都傻了眼。
最后这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了,毕竟沈玉瑶是沈廷澜嫡亲的妹妹,施南星称呼沈廷澜一声三哥,又自诩和沈廷澜关系投契。那对方的家人,自然也是自己的家人。况且对方是个小姑娘,即便有错在先,但谁还能揪着不放不成?
最后施南星自然没有和沈玉瑶多计较,并大度的将解药给了沈玉瑶。
但沈玉瑶之前就恼恨这女人破坏三哥和三嫂的感情,如今自己又被这女人阴了一把,她心里恨的要死,难得有骨气一回,竟是宁愿忍着痛,回到府里等大哥请御医来给她诊治,也不愿意用施南星施舍给她的解药。
事情闹到这一步,就真的是闹大了。